今天袁府的美食對於台下這批士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吸引力。
如果不是這本《尚書》是東道主袁紹掏出來的,恐怕他們現在就要告辭,拿著經書匆匆回家仔細研讀、呈於長輩之前了。
甚至...袁紹已經看到幾個離著庭院大門近的士人已經兩股戰戰,做好了起跑的準備。
強扭的瓜不甜。
見狀,袁紹也不想強留。
於是,他站起身來,高聲宣布,“諸位心向學問,不願虛度光陰於此,我豈能強留?”
說著,他輕輕一揮手,差人敲響了示意今天文會到此結束的鼓。
士人們聞言,皆是麵露驚喜之色,紛紛起身向袁紹行禮致謝。
“公之大義,吾等銘記於心!”一位士人高聲說道,然後...他的身影便一轉眼消失在了庭院當中。
其他人也有學有樣,說完就跑,毫不猶豫。
不到片刻,庭院內除了袁紹的自己人,便再無來者。
袁紹看著一片狼藉的庭院,不免有些呆滯。
儘管...但是...做人...至少不能...
賈詡緩緩自後院踱步而出,目光所及,是自己的主公呆立於台上,神情恍惚。
他本欲開口言說,卻忽見袁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口中喃喃自語,諸如“讓子彈再飛一會兒”之類晦澀難解之語,然後大笑著離開了。
見狀,賈詡隻得搖頭輕歎,轉身離去。
......
雒陽。
此時的雒陽城,熱鬨非凡。
大批從袁府離開的士人如洪流一般湧入雒陽的各個街道,然後如天女散花般分散到了每一個角落。
一位位士人喘著粗氣,衣衫不整的回到家中,這也使得他們的父輩見到這番景象,不禁麵露韞色。
“為何會如此?叔瑜,你還有半分讀書人的樣子嗎?“孫父嚴厲地責備道,“我時常叮囑你,務必要穩重行事,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副模樣!“
“父親,您有所不知!”孫涵剛踏入家門,喘息未定,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講述,“今日……”
然而,他的話剛出口,就被孫父不耐煩地打斷了。“今日什麼今日,我不管外麵發生了什麼,你都得時刻保持風範。你出門在外,代表的是我們孫家的臉麵。”
“可是...”孫涵想為自己辯解。
“可是什麼可是!”緊接著,孫父漲紅著臉,斥責道,“聖人教訓你都忘了嗎?平時的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你且在這裡站著,不到亥時不準進屋,我看你還漲不漲記性。”
說著,孫父便要拂袖而去,就在這時,他的餘光瞥到了孫涵手中從袁府拿走的《尚書》,然後一把奪過。
看到書封麵寫著的《尚書》二字,他又忍不住斥責道,“《尚書》乃聖賢之書,豈是你這般浮躁之人所能領悟的?你且好好反省,何時能真正理解其中深意,再來見我!”
孫涵不敢再辯,隻能呆愣地站在原地,委屈巴巴的看著孫父離去的背影。
孫父拿著《尚書》,回到了書房,親手給自己沏了一杯熱茶後,翻看著之前沒讀完的書。
本來下午是讀書品茗的絕佳時光,結果那個逆子一進門就大喊大叫,把他的興致攪得一團糟。
心中暗自思量,孫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書桌上那本《尚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