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父親的憎恨太深了。”
說到這裡,姐弟兩個都低下了頭。
一時氣氛沉重。
真的接觸後,柿沼大和覺得情況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姐弟兩人看起來都有一定程度的抑鬱。
但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來他想的還是太天真了,他作為外人,什麼都不清楚,自顧自地上來安慰一通根本起不到作用,還很令人討厭。
正不知所措時,他聽到身旁的人開口道:
“為什麼你們會覺得這個作惡的惡靈,是你們的父親呢?”
“啊......?”須田小町口中發出輕輕的疑惑,她不解的看著說話的人。
荒殿一沒有動茶水,隻是握著,他撐著臉看著兩姐弟:“你們和父親的關係很不好嗎?”
“沒有這種事!我們非常喜歡父親,他也非常愛我們!”反映最強烈的是弟弟。
他是親眼見到惡靈的人,因此受到的打擊更大。情緒一直都很差。
“對不起!”須田小町趕忙安慰弟弟,再向荒殿一道歉。
“沒關係,我隻是在想,如果那個作惡的惡靈,不是你們的父親,而是另一個惡靈的話......”
弟弟:“不可能!我親耳聽到的,他的口中一直念著‘小町小町’和我的名字,他的手腕上還纏著父親的項鏈,那項鏈裡,有著我和姐姐還有媽媽三人的合照,是上次去海邊時,父親幫我們照的!”
聽了這個描述,荒殿一就覺得有點熟悉。
他思考著說:“有沒有可能,那個惡靈不是你們的父親,而是殺死你們父親的......真正凶手呢?”
“胡說!看來你們也隻是騙子而已!姐姐,我們把他們趕出去吧!”弟弟正要暴起,姐姐輕輕的拉住了他的手。
“姐姐?”他不可置信的問。
須田小町瞪大的眼睛裡含著淚水:“為什麼這麼說呢?”
她眼中的期盼太過沉重。
荒殿一:“因為我見過這樣的‘惡靈’,其中一個在殺死對方後,會披上被殺者的皮囊,同時也會偽裝這個人,比起你口中隻會叫你們名字的‘父親’,我見過的那個要更厲害哦,它,可是能模仿得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分不出來的程度。”
他看了眼夏油傑,覺得夏油傑一定懂他說的是哪個。
夏油傑回以一個無奈的表情。
這種時候,沒必要再補刀他吧。主管真是太過分了。
知道這對姐弟要說什麼,荒殿一解釋道:“我不是說打擾你們的那隻就一定是我所說的那隻,我隻是說,惡靈不是你們的父親,這個可能不是完全沒有。至於項鏈,如果是真凶的話,搶走項鏈再來欺騙你們不是很容易嗎?”
弟弟攥緊的手漸漸鬆了下來,他語氣生硬的辯解:“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如果你說的那個,隻是騙我們的呢?”
荒殿一笑了笑:“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說的必然也是真的,你很快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姐弟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須田小町先開了口:“他們說父親是因為車禍搶救無效死亡的。”
他們......是誰?
“能不能再給我描述一下當時的狀況。”
須田小町和弟弟都沒有那麼抗拒了,他們把當時的場景詳細的描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荒殿一都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屍體嚴重破損,出血量很大,說是車禍,倒也都說得過去,但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了下去,“半邊的頭連著一側的肩膀直接不見了......這個說是車禍,你們真的相信嗎?”
這不明顯是被什麼東西切掉了,或者是直接咬掉了嗎?
須田小町在沉默過後忽地捂住了臉。弟弟在一旁麵色深沉的拍著姐姐的背,安慰著她。
他道:“不相信,但是送父親的遺體回來的是父親關係十分要好的同事,就算有懷疑,我們也沒有證據,如果當時開口質問了,我們一家都沒法再在這裡生活下去了,父親的撫恤金也得不到了。”
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可能年紀還小的他無法理解,但看到每日愁容滿麵的媽媽和姐姐,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去拖這個家的後腿。
明明對方是作為好友,好心的把他父親送回來的,他們卻無禮的質疑他,到時候流言都會倒向另一邊,他們一家就會沒有立足之地。
這裡就是這樣的國家。被排擠和孤立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和奶奶要怎麼辦?
“那些人和你們父親的好友絕對有問題,這是毋庸置疑的,甚至你們父親的好友,可能還知道點真相。”荒殿一斬釘截鐵的給出了結論。
“你們不必擔心,這之後我們會去找他好好談談的。”
就在柿沼大和為須田一家的悲慘所動容時,就聽到了大神完全不受動搖的聲音。
雖然有點不近人情,但是不知怎麼,一下就安定了下來。
不對不對!大神不會是要去套那個人的麻袋吧!
他使勁給大神打眼色,讓他可收斂著點,現在說得跟真的似的,誇下這麼大的海口,到時候卻根本解決不了,那不是火上澆油嗎?
就是大神好像不僅不近人情,還不怎麼會看眼色。
荒殿一倒是看到了旁邊擠眉弄眼的記錄者。
他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也沒什麼心思管他的想法。
有了這麼一個重大的發現,荒殿一也沒有覺得輕鬆。
他在想一個問題。
九歲小孩都能看出來須田先生不是死於車禍,“他們”難道就不知道須田家的人看得出來嗎?
“他們”肯定知道。
那又為什麼要撒下這麼容易被拆穿的謊言,為什麼完全不做掩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