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就走一趟。”柳錦昱拍拍袍角上沾的灰,完全沒把柳二狗放在眼裡。
姚慧娘擔心他們小兩口吃虧,也跟著去了。
“二叔公,您可得給俺們一家做主啊,柳錦昱他不是人,俺們二老的棺材本都偷,俺們攢了一輩子才攢了十兩銀子,都讓那小畜生偷走了,如今還拿著俺們的棺材本買牛買地,他喪良心他不是人嗚嗚嗚……”
祠堂外,柳二狗爹娘跪在門口哭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他們哭了一路,鐵了心要把事情鬨大,如他們所願,祠堂外圍了好幾圈人,都來看熱鬨了。
“啥?十兩銀子?你家要真有十兩銀子,二狗子咋到現在還沒說上媳婦兒哩?”人群裡有人不屑的哼了聲。
柳二狗娘立馬叉腰罵回去:“你知道啥,俺家二狗子要娶也是娶縣裡的有錢小姐,村裡那些歪瓜裂棗配不上俺們二狗子!”
被柳二狗多次調戲的王寡婦啐了一口:“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就你家柳二狗那熊樣也配!”
“咳咳!”二叔公拿渾濁的眼睛掃了王寡婦一眼,“吵吵什麼,不是說昱小子偷錢的事嗎!”
這話背著他說沒事,當著他麵就是打他臉。
王寡婦不敢得罪二叔公,扭頭躲到人群裡不吭聲了。
“二狗子娘,你說昱小子偷你家銀子,也得有證據啊。”有人問。
“是啊,你有啥證據說人偷你家銀子了?你親眼看見啦?”
“俺是沒親眼見著,但柳老太太家姑娘看見了!”柳二狗娘指著柳珍珠說。
柳錦昱就是這時候來的,人群散開一條道,他身後跟著寧睿和姚慧娘,剛進去又被一群人圍住了。
“聽說我偷彆人家錢了,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柳錦昱站得筆直,垂眸看向地上跪著的二人。
柳二狗娘看到他眼裡的冷意,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隨即想到有二叔公在,他不能咋樣,身板又稍稍挺直了些。
“你偷了俺家銀錢還敢這麼理直氣壯,信不信俺讓二叔公把你逐出柳樹村!”柳二狗娘又開始哭,“要不是今兒二狗病了,要拿銀錢給二狗抓藥,俺還不知道家裡銀子早被你這個畜生偷去買牛了!”
“柳家姑娘都親眼看見了,難不成昱小子真偷了他家銀子?”
“怪不得這些日子又買牛又蓋房,果然狗改不了吃屎,還以為成親後改好了呢。”
“瞎咧咧什麼,柳家姑娘你可彆撒謊,你當真看見昱小子偷銀子了?”姚慧娘懷疑地看向柳珍珠。
柳珍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當著一群人的麵被人質疑,臉立馬紅透了。
“我沒說謊!大概半個月前,我親眼看見四哥進了柳二狗家!”
柳錦昱點頭:“我的確去過他家。”
柳珍珠眼睛一亮。
“但是這能證明什麼?”柳錦昱看向她,麵無表情道,“除了他家,我還去過柳大河家、陳老九家、柳四叔家、趙大夫家,難不成他們每一家丟了銀子都來找我要?”
“我、我……”柳珍珠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能張著嘴乾著急。
“你少轉移話題!這些日子除了你沒人去過俺家,不是你偷的,那銀子還能長腿跑了不成?幾位族老,你們可要替俺做主啊!”柳二狗娘發揮不要臉的精神,衝著幾位族老砰砰砰磕起頭來。
“混賬!人證都在這了還敢狡辯,你當俺這個族老好糊弄不成?!”二叔公狠狠敲了下拐杖,問也不問直接定了柳錦昱的罪,“這事兒俺做主了,昱小子你把你買的牛拿出來,當銀錢抵給柳二狗家。二狗娘你也彆不樂意,昱小子好歹是咱柳樹村的人,總不能讓他連個睡覺的窩都沒有吧!”
柳二狗娘神色一喜,隨即立馬裝出一副不計較的大度樣來:“俺聽二叔公的。”
“嗬。”柳錦昱嗤笑一聲。
“昱小子,你那是啥態度?是對俺這個族老的決定有啥不滿嗎?”二叔公不滿道。
“我看您是老糊塗了,既然老到是非都辨不了了,不如趁早回家含飴弄孫享天倫的好。”柳錦昱緩緩說道。
“你你你、你個混賬!”二叔公被他氣得臉色鐵青,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厥過去。
柳錦昱掃了眼祠堂外圍著的人,覺得是時候了,於是將跟兆霖賭坊的借據拿了出來。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一直想聚集全村人,好好宣傳一下自家“物流公司”,但憑他現在的名聲,還真沒辦法做到。正苦惱著機會就來了,今兒正好替原身正名,順便把這事兒辦了,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