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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知道了娘,馬上就來!”薑素蘭啃完兔腿,又動作迅速的啃了兩大塊肉,這才咽著口水離了桌。

寧秀菊跟薑素蘭離開後,寧睿看著滿桌子肉菜沒了胃口。

“睿哥兒,你這就不吃了?”寧春娘見他放筷,問道。

“嗯,娘您多吃點,我這才離開幾個月,您怎麼又瘦了。”寧睿看著他娘空蕩蕩的袖管,心疼的不行。

寧春娘下意識朝屋裡看了眼,嘴角笑容有些發苦: “哪有,娘吃的好著呢。”

“娘,我這次回來帶了不少東西,您跟爹記得吃,彆不舍得。”

“我跟你爹身體還行,倒是你爺爺奶奶年齡大了,應該多吃點補補身子。”寧春娘說。

寧睿拉著他娘胳膊,勸道: “那麼多東西呢,爺爺奶奶也吃不完,放壞了就太可惜了。”

它奶奶是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了,這一車東西,如果他不當麵提出來,沒多少能進他爹娘嘴裡的。

“哥,你放心,我會幫你盯著大娘他們的。”寧澤遠拍著胸膛說。

“好,那就拜托小弟了。”寧睿笑著說。

***

大年初四, “錦睿茶樓”完工,地址就在“睿錦物流”斜對過。

大年初八, “錦睿茶樓”正式開張。

因著有趙林鬆幫著宣傳,開張當天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還有幾個府城客戶,也吩咐家裡小斯前來祝賀了一番。

這一天,柳西縣可謂熱鬨非凡,當然對於孫記茶樓來說可就不一樣了。

此時的孫記茶樓,冷冷清清,大堂內隻有零星幾個客人,要的還是最便宜的茶水。

二樓,孫記茶樓的東家,孫敬坐在椅子上,一張乾瘦的臉黑成了鍋底灰。

“老爺,那柳錦昱是柳家人,就是跟小少爺定了婚的那個柳家。”孫長福不客氣地罵道, “小少爺這麼英俊的漢子,找什麼樣的姑娘找不到,看上她柳家姑娘,是她家的福氣,可誰知那老太婆竟縱著兒子跟咱們對著乾,簡直不識好歹!”

“柳家,”孫敬黑著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好一個柳家,才出了一個秀才,就敢不把我孫家放在眼裡,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就算是縣令見了老爺,也要給幾分薄麵,區區秀才算個屁!”孫長福說。

孫敬聽到這番討好的話,臉色緩和不少。

“老爺,我這就讓人把那鋪子砸了去!”

“蠢貨!”孫敬瞥他一眼, “柳錦昱背後有趙管事撐腰,這事不能從明麵上來,但柳西縣開茶館的不止孫記一家,就算半夜鋪子被砸了,也查不到咱們頭上來不是。”

孫長福眼珠子轉了一圈,咧出一個奸詐的笑來。

“老爺放心,這事兒保證給您辦的妥妥的。”

第29章

柳錦昱覺得打從寧家村回來後,小夫郎就有些不對勁,一整天都粘他很的,夜裡還十分主動,他從浴房出來,對方已經脫得隻剩一條褻褲,正躺在被子裡,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看。

這可是赤果果的勾引啊!

柳錦昱喉結滾動兩下,險些沒忍住把人拆吃入腹,隻摟著人親了個過癮,然後十分狼狽地跑去浴房呆了大半宿,留下床上的人,攥著被角又氣又羞。

娘,不是兒子不努力,是相公不肯從了兒子!

***

再過兩日就是元宵節,夫夫兩打算第二天一早去縣裡看花燈。

元宵節頭一天,柳大石沒像往常一樣回柳樹村,而是留在了店裡。

他有起夜的習慣,這天夜裡,他正準備出門放水,提著褲子剛拐了個彎,耳邊突然聽到一聲響動,像是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緊接著就聽一個年紀有些大的男人,壓著嗓子說: “動作快點,這柳錦昱敢跟咱們老爺作對,明兒就讓他這茶樓開不下去,看他還如何囂張!”

柳大石一聽,困意頓時散了個乾淨,他貓著腰趴在門縫處朝外看,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人,這人他認識,是孫記茶樓的掌櫃。對方以為鋪子裡沒人,壓根沒打算遮掩,正指揮著幾個小斯往牆上潑狗血!

柳大石氣的牙根癢,但他隻有一個人,根本打不過。

他咬緊牙關,不動聲色觀察了會兒,確定他們隻是搞破壞,沒打算真動鋪子,這才放下心來。

第二日,柳錦昱來到茶樓,聽說此事後,臉色微沉。

縣裡沒人做物流生意,對此大家隻能眼紅,頂多背地裡說幾句酸話,但茶樓不同,光是小小的柳西縣就有四五家大茶樓,其中孫記茶樓在首,另外幾家隱隱都站在孫家背後,茶點的價格也隨著孫記茶樓走。

而錦睿茶樓自開張以來,價錢就比其他幾家略低一些,麵向的又是全部群眾,不論是有錢人還是農家子,都可以進店消費,因此客流量跟收益相當可觀,同時也引來了其他幾家的不滿。

隻是他沒想到,對方會用這麼幼稚的手段。

潑狗血這種法子,也隻有三歲稚童才能想的出來。

柳錦昱冷笑一聲。

“外邊都處理乾淨了?”他不甚在意地問。

“都弄乾淨了。”柳大石見他沒了話,忍不住問道, “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等著吧,要不了多久,孫敬就自顧不暇了。”想到柳珍珠跟孫家的那點破事,柳錦昱唇邊閃過一抹譏諷跟嘲弄。

柳大石沒有繼續問,他知道柳錦昱一向聰明,既然他說不用擔心,這件事就一定能解決掉,於是領了工錢跟節禮開開心心回了柳樹村。

今日元宵節,柳錦昱夫夫二人吃過午飯後,打算領著自家小夫郎去逛燈會,猜燈謎,不想剛出門就被柳珍珠堵了個正著。

“相公,她來乾嘛?”寧睿小聲問。

這些日子兩人沒少在縣裡見到柳珍珠,跟孫家訂了婚是的柳小春,又不是柳珍珠,前者一次沒出現不說,倒是經常見柳珍珠出入孫家,有時是跟孫家少爺,有時是跟孫家老爺,不論跟誰,關係都親密的很。

這讓寧睿十分費解,這柳珍珠到底看上的是誰?

寧睿不動聲色地打量門外站著的人。

柳珍珠長得不算太出色,但因為年紀小,再加上從小沒乾過什麼重活,一張臉白白嫩嫩,此時她穿著一身淡粉色裙子,麵料是上好的綢緞,整個柳西縣隻有雲織布莊有,價格不菲。她的兩隻手腕上還各帶著一隻翡翠鐲子,襯的她的膚色更白了一些。

人靠衣裝馬靠鞍,柳珍珠這一身讓她看上去有了那麼幾分大家小姐的樣兒,但她骨子裡就是個農家姑娘,就算穿的再好,舉手投足之間仍是一副小家子氣。

“四哥,好久不見了。”柳珍珠看了眼這個從小不受家裡待見的哥哥,一想到他這種懦弱的廢物,竟然能在縣裡混的人模人樣,心裡就一陣不舒服。她現在靠著孫家,好不容易有了飛黃騰達的機會,絕不能讓他毀了!

柳錦昱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 “有事?”

疏離的態度讓柳珍珠有些惱怒,她這位四哥,以前可是最聽她的,她讓做什麼都可以,連半句重話都不舍得說。而現在,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柳珍珠絞緊手裡的帕子,心裡充滿了憤怒跟不甘,於是也沒心思裝下去,冷哼一聲,說道: “我今天來,是想讓你關了茶樓。”

柳錦昱聞言,終於肯拿正眼瞧她了。

這女的怕不是了?突然跑來讓他關了茶樓,還這麼理直氣壯,活像自己欠了她八百萬一樣。這柳家人,都這麼奇葩的?

他看著原身過去最寵愛的小妹,心裡為原來的柳錦昱感到悲哀。

原身活了一輩子,對這個小妹最是寵愛,儘管柳珍珠隻是拿他當傭人使喚,根本沒把他當哥哥對待,也心甘情願,甚至在臨死前一天,撐著病重的身子想把自己多年來攢下的積蓄留給小妹。

結果人家壓根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捂著嘴嫌惡的跑了。

嗬,原身護了一輩子,到頭來養了個白眼狼,反而是他沒怎麼放在心上的柳小春,心地善良,跟柳家人半點不像。

柳珍珠被他打量的目光弄得後背發麻,她挺直脊背,故作鎮定道: “四哥,我知道你從小最疼我,現在我有了離開柳樹村過有錢人生活的機會,你不能斷了我的路。”

柳錦昱挑眉: “我並沒有阻攔你。”

“你是沒阻攔我,可你明知道孫家是開茶樓的,為什麼還要開一個茶樓,價錢還定的那麼低,這不是故意跟孫家作對嗎?!”柳珍珠說著,放軟了態度, “四哥,我知道你還是疼我的,上次在祠堂我幫著娘對付你,讓你傷了心,但我也沒辦法,都是娘逼我的。所以四哥,你就當是為了我,不要再跟孫家作對了好不好?隻要你關了茶樓,咱們還跟以前一樣,我也會經常來看你的。”

柳錦昱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而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人。

這是真瘋了啊。

寧睿卻有些忍不住了,他邁步上前,看著柳珍珠生氣道: “住口!你也知道相公以前對你好,可你是怎麼對相公的?他餓的隻能喝水充饑的時候,你有問過一句嗎?他病的躺在床上不能動,你有去看過他一次嗎?你享受著相公對你的好,卻在背後嫌棄他編排他,如今相公好不容易脫離了你們柳家,你竟然還找上門來,理所當然的要求他為了你關了茶樓。”

寧睿頓了下,隨後沉聲說道: “你哪來的底氣這麼做,你配嗎?”

柳珍珠從小到大沒被人這麼罵過,頓時懵了。

柳錦昱也愣了一瞬,回過神來後心裡滿滿漲漲。

被小夫郎護著的感覺,還不錯。

“你,你算什麼東西,我跟我四哥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柳珍珠氣紅了臉,話也越發沒了分寸, “不過是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小哥兒,我四哥如今生意做的這麼大,想嫁給他的人多了去了,你個鄉下哥兒,早晚是個被拋棄的命!你等啪——”

柳珍珠話沒說完,左臉便挨了一巴掌。

柳錦昱這一巴掌用了些力氣,柳珍珠半張臉立馬腫的老高。

“你又算什麼東西?睿哥兒是我夫郎,是我今後要廝守一輩子的人,你當著我的麵辱罵他,真以為我沒脾氣?”柳錦昱眼底帶著一層冰霜,看的柳珍珠瑟縮發抖。

一場鬨劇,吸引了不少人圍觀,不過片刻便圍了一圈人,不知情的對著柳錦昱二人指指點點,說他們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麼漢子。

有路人相助,柳珍珠不那麼害怕了,她捂著臉咬牙吼道: “柳錦昱!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你親妹妹!”

“哎呦,這柳東家平時人還不錯,沒想到連親妹子都打呢。”

“人不可貌相,人有錢了就變壞,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你們知道啥,柳東家早就跟他們柳家斷親了!”

“斷親咋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這可是親妹子,也能下得去手!”

柳錦昱冷笑一聲: “不敬兄長,當街辱罵嫂子,還逼迫兄長關了謀生的生意,這種親妹子,我可要不起。”

“說的對,這樣的俺也不要。”

“這小姑娘模樣挺端正,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哎,我見過這姑娘,昨兒我還瞅見她跟孫老爺從巷子裡一起出來,那孫老爺還親她來著。”有人認出柳珍珠來,擠眉弄眼跟身邊人說著。

“不對啊,我看見是的孫少爺啊!”

“俺也看見了,是孫老爺!你看錯了。”有人站出來說。

“我看錯了?”那人撓撓頭, “我明明瞧見她跟孫少爺在一起啊。”

……

大家帶著探究的目光落在柳珍珠身上,她心知再待下去自己的名聲就全完了,於是咬著唇狠狠瞪了一眼麵前的男人,隨後鑽進人群跑走了。

第30章

柳家。

“娘,您再給我二十兩不,給我十兩銀子就行,我這次一定能賺大錢!”柳錦繁拉著柳老太太,討好地捏了捏肩。

柳老太太白他一眼,沒好氣道: “上次剛給你那二十兩,這麼快就敗完了?”

這錢她沒從那小兔崽子手裡掏出來,最後還是從她自己的養老錢裡拿的,結果不出半月,竟然全敗光了,想起來就氣的她肝疼。

“娘,看您這話說的,張哥說了,這叫投資,我這才投進去二十兩,他都投進去五百兩了,投的多賺的就多,我這不是想著給家裡賺點錢,好給三弟做盤纏用麼。”柳錦繁正色道, “再說人張哥可是秀才,還能騙我不成。”

投資這話柳錦繁說過不止一次,柳老太太聽了這麼多遍也有些心動,打從她家錦昌回來後,家裡開銷大了不少,還有錦昌那個討債鬼媳婦,整日變著花樣要吃的,她家又不是地主財主,哪經得起這麼吃。

片刻後,她忍不住問大兒子: “那姓張的真是秀才?你是怎麼認識的?那人家住哪兒,萬一咱投了錢,他跑了咋辦?”

柳錦繁一聽這是有戲啊,於是專撿著好聽的說,把那姓張的誇上了天。

“張哥本名張申友,是縣裡人,在縣裡有兩處宅子,是去年榜上有名的秀才,您要是不信讓三弟找人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娘,想跟著張哥乾的人多了去了,張哥是看在咱們家錦昌是秀才的麵上,才帶著我一起發財的,這機會不是一直都有,可不能錯過啊。”

有名有姓,在縣裡也叫得出名號。柳老太太聽後心放下了幾分,但還是有些猶豫。

“還是讓你三弟找人查證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行,那您可得快點,後天就得給張哥把銀子送去,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催啥,我現在就去行了吧。”柳老太太說完便去了後院。

這些日子她家三兒幾乎整日拘在屋裡,說是要專心讀書,還讓那饞嘴小蹄子在屋裡伺候著。

誰家媳婦嫁進來不洗衣不做飯,就她金貴,連月事褲都讓自個嫂子洗,要不是看在她爹是縣裡頗有名聲的教書先生的麵上,她早就讓三兒把人給休了。

來到後院,恰好見三媳婦趙玉蓉打著哈欠從房裡出來,她身上衣服也沒穿好,頂上扣子開著兩顆,露出大半個胸脯,看的柳老太太眉心直跳。

蕩婦!不知廉恥!

這小騷貨平日裡也這樣?後院是沒什麼人來,但也不是絕對,三媳婦這樣子要是被老大老二瞧見了,可怎麼得了?!

不要臉的懶貨!

柳老太太被趙玉蓉氣的頭昏腦漲,後者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才看到院裡來了人,看清楚來人是誰後,不慌不忙把扣子係上,笑嘻嘻問: “娘,是早飯做好了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咋沒撐死你呢!

柳老太太心裡將人狠狠罵了一通,麵上卻客客氣氣。

“快好了,一會兒讓你二嫂給你們端進來。”

趙玉蓉點頭。

“玉容啊,錦昌這會忙不忙?娘有事找他。”

“什麼事,娘您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你個女人家能知道個啥。柳老太太心裡不滿,但還是把來意說了出來,卻不想這三媳婦還真知道張申友。

“張申友啊,我知道,的確是去年的廩生,聽說當時好多姑娘小哥兒要嫁給他呢,不過這些日子好像沒什麼動靜了,似乎是出門做生意去了。”趙玉蓉靠在門邊,姿態懶散地說。

柳老太太看不上三兒媳婦這幅沒骨頭的做派,聽了真有張申友這人,確定大兒子沒被騙後,便點頭走了。

下午,柳錦繁心滿意足帶著三十兩銀子去了縣裡,臨走前還把柳小春帶上了,說是帶她去見孫少爺,聯絡一下感情。

柳小春沒什麼主見,紅著臉跟著上了牛車。

***

柳西縣。

“相公,這是你親手做的嗎?好厲害!”寧睿捧著他家相公給的兔子燈籠,笑彎了眼。

見小夫郎高興,柳錦昱眼裡也帶了笑意: “你喜歡就好,不枉費相公花了大半宿的時間。”

寧睿捧著兔子燈,怎麼看都看不夠,不想除了這個還有更大的驚喜,院子裡掛滿了花燈,龍飛鳳舞,荷花牡丹,各式各樣的花燈,漂亮極了。

他看著滿院的花燈,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拿一雙漆黑的眼睛,一個勁盯著他家相公瞧。

柳錦昱失笑,摸著小夫郎的腦袋,溫聲道: “元宵節那天沒能陪你看成花燈,今日補上。”

後者感動的淚眼汪汪,叫了一聲“相公”,撲進他懷裡依賴地蹭了蹭。

下午,柳錦昱派去盯著孫家的人回來了,說是看到柳珍珠從後門出來,直奔醫館,人走後他跟進去問了,那柳珍珠竟懷孕了。

“懷孕了?”寧睿愣了下。

“對,那柳珍珠跟孫家父子不清不楚,孩子是誰的還真不好說。”負責盯梢的人,又說了句。

“這件事不用管了,你下去忙吧。”柳錦昱說。

柳珍珠三番五次來找麻煩,他可不是什麼軟弱可欺的人,這幾天他讓人跟著柳珍珠,想給她一個教訓,沒想到打探出這麼一個大秘密來。

這幾天的打探,也讓他徹底了解了柳珍珠的為人,柳珍珠才十五歲,心卻十分狠毒,那孫家老爺養了好幾個外室,都被她擠兌走了,其中兩個還懷有身孕,孩子被弄掉不說還險些沒了性命。

柳錦昱臉色微沉,叫人來將柳珍珠懷孕一事分彆告知孫家父子,讓他們狗咬狗去。

“相公,你一點都不像柳家人。”寧睿看著他家相公,說。

柳老太太尖酸刻薄,愛占小便宜。柳老頭是個懼內的大酒鬼,在柳家沒什麼話語權。這兩人結合,怎麼會生出相公這麼優秀的人?

他家相公該不會是撿來的吧?

柳錦昱看著小夫郎臉色變化莫測,最後又拿一雙探究的眼神瞧著他,雖然不知道這小家夥在想什麼,但也猜了個差不離。

“你相公我興許就是撿來的呢。”他開玩笑道。

“那也挺好的,這樣一來就跟柳家半點關係沒有了。”寧睿嘟囔了句。

柳錦昱揉著少年腦袋,笑出聲來。

***

臨近二月,童生考生在即,柳錦昱把心思暫時都放在了讀書上。

考試地點在縣衙,由縣官主持。童生考生一共要考四場,每場一天,黎明前入場,當日交卷。

開考當日,柳錦昱在縣衙門口碰到了柳錦榮跟兩個小侄子——柳耀宗跟柳耀祖。

兩個孩子被柳老太太從小寵到大,耳濡目染之下,也都不把柳錦昱這個小叔放在眼裡,此時見了更是鼻孔朝天,一副看不起的樣子。

“錦榮,這不是你家四弟麼,他也是來參加童生考試的?”有人問柳錦榮。

“誰知道呢,一天學堂都沒上,還敢來參加科考,我這個四弟可不一般啊。”柳錦榮陰陽怪氣道。

“哈哈哈,聽說這回還要考算數,他連學堂都沒上過,怕是隻能交白卷了。”那人幸災樂禍道。

柳錦昱淡淡瞥了一眼,沒有理會柳錦昌的挑釁,他安靜站在隊伍後,安撫了會兒比他還緊張的睿哥兒,然後才隨著隊伍緩慢移動,期間還看到了小舅子寧澤遠。

“哥夫,你一定可以的!”寧澤遠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外人隻知道他哥夫沒去過學堂,隻有他知道他哥夫的算數一頂一的好,不誇張的說,就是學堂裡的教書先生,也不一定有他哥夫厲害。

讓他擔心的是,他哥夫算數有多好,詩詞就有多拉,那對子做的慘不忍睹,隻能靠算數跟策論平衡分數了。

衙役在催了,柳錦昱朝兄弟兩點頭: “回去吧,隻是個小考試而已,無須擔心。”

他身後排隊的考生聽到後,對著他後背翻了個大白眼。

“哥們,你挺囂張啊,不知道今年算數加大難度了嗎?這麼狂,當心成績出來捶地痛苦。”

柳錦昱看他一眼,後者身上衣物不俗,手中折扇看著像是江浙一代才子的風格,人長得也十分英俊。

這人說話的態度雖然吊兒郎當,但卻不惹人討厭,於是便笑著做了回應。

“在下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那人一聽,頓時裂開嘴笑了起來。

“你很好,我很欣賞你!”

“多謝,你也不錯。”柳錦昱點頭,恭維道。

“哈哈哈——”

“兄弟,認識一下,我姓周,單名一個洛字,你呢?”周洛豪爽道。

“柳錦昱。”

周洛點頭: “柳兄,到咱們了,等考試結束再聊。”

“好。”

第一場考詩賦,柳錦昱詩賦不怎麼樣,但他會套模板,寫出來的東西貼合要求,但少了一些靈氣。不過他運氣好,趕上科考改革,今年開始詩詞歌賦不再是重點,策論跟算數才是重中之重。

酉時一刻考試結束,周洛有事沒能留下敘舊,兩人約好第二日在縣衙門口見,便坐著馬車匆匆離去。

二月份的天,本就冷,就算披著一層厚厚的襖子,也抵擋不住呼嘯的寒風,縣衙雖然點了炭火,但考生太多,怕炭火中毒,窗戶留了小縫,時不時一陣寒風吹來,冷的人直打哆嗦。

柳錦昱眼見著幾個凍僵的考生,被家人扶出考場,他抱緊懷裡隻剩下些許熱乎氣的暖爐,呼了口熱氣。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不然也要跟那些考生一樣,凍得筆都拿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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