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月破涕為笑:“映月這是擔心姐姐呢。”
她用手帕試了試淚,重又握緊了林牽洛的手道:“前些日子聽說姐姐回來了,映月本想來見姐姐,無奈父親罰我禁足房中,後來聽說姐姐失蹤不知去向,映月好生擔心,幾個日夜都不能安睡。”
“父親回來了嗎?”
“是的。”
林映月哽咽了一會,接著說道:“還好姐姐得貴人相救,找回姐姐時,姐姐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孫大夫說,是有人為姐姐療過傷,而且用了十分名貴的藥材,否則以姐姐的傷勢來看,若沒有那些珍貴的藥材和精湛的醫術,隻怕是無力回天了!”
林映月雙手合十繼續說道:“真是謝天謝地,姐姐可知是什麼人救了你麼?”
“不知。”
林牽洛深深地蹙了蹙眉,按照林映月的說法,莫非她中箭受傷至今竟過了數日了,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又是什麼人救了自己?
林牽洛自己也十分好奇:“若知道恩人是誰,定要好好謝謝他。”
腦海之中,竟浮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這些天迷迷糊糊的感覺,有這麼一個人一直在默默的照顧著她。
說話間房門被人輕輕推開,走進幾個人來。
當前一個貴婦人,一身做工精致的藍色綢緞衣裳,頭上金釵翠玉精美的點綴在她青絲發髻上,胸前一串烏亮的珍珠項鏈,珍珠又大又圓,顆顆瑩潤,個頭均勻。
右手戴著一隻黃燦燦的金鐲子,刻著經文,左手戴著碧綠清透翡翠鐲,與耳上垂著的翠玉耳珠遙相呼應。
再看那臉,輕施脂粉,薄唇一抹朱紅,眉若拂柳,膚滑如脂,看不出半絲皺紋。
雖是年越四旬,卻保養得極好,正是如今綏州太守府的女主人,太守大人林章的正妻魏姈。
魏姈身後跟著三個人,一個是她的貼身婢女魏昧,一個是林映月的婢女小雪,另一人則是個身材略顯矮小的中年男人。
林牽洛記得他,他是府裡的專職大夫孫禮昌。
孫禮昌年紀約莫五旬左右,留一縲山羊胡須,頭戴小圓帽,右手提著一隻小藥箱,嘴角下拉,目光犀利。
琴兒一見他們進來,便慌忙躬身行禮,叫了聲“夫人”,然後退到一側,低低垂首。
林映月見母親進來,這才站起身,對魏姈略一施禮,喚了聲:“母親。”
魏姈“嗯”了一聲,吩咐道:“孫大夫,快給大小姐看看。”
“是。”孫禮昌應了,將藥箱放在桌上,慢條斯理地從藥箱中取出一方小手帕,緩步靠近林牽洛。
孫禮昌是林家雇傭的大夫,不,以其說是林家雇傭的大夫,不如說是大夫人魏姈豢養的心腹。
數年來吃住在府中,從京城一直跟到了綏州,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在府上,還同樣受到重用。
林牽洛從兒時起便怕孫禮昌,她一直覺得這大夫麵相不善,不像大夫,倒像個索人魂魄的妖物。
看到孫禮昌靠近,林牽洛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床裡側挪了挪。
“大小姐……”孫禮昌說著便隔著手帕想要抓林牽洛手腕。
孫禮昌聲音略顯嘶啞,音調低沉乾澀,聽得林牽洛身子一顫,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沒事……”林牽洛將手一縮:“不用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