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載坖說“未來”,高拱笑了。
高拱說道:“辛稼軒有詞言: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王爺興許到了煩惱的年紀,多想想其他的少年意氣的事情就好了。”
朱載坖回道:“多謝先生開解。”
高拱看著已經回歸狀態的朱載坖,心中也是暗自感慨,朱載坖的懂事可能是他見過最懂事的孩童了。
一般像朱載坖這個年紀的少年,要麼是被禮法控製的規規矩矩,不敢有一絲逾越之念。要麼就是心比天高,看誰都不服氣。
但是朱載坖卻無兩者之相。
朱載坖看似也是禮貌恭敬,但是他心中有譜,並不會人雲亦雲,有時候他的有些問題和觀點也會讓高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初入京師之後,見到了比新鄭更加寬闊高遠的天地之時的感覺。
所以在高拱心中他對朱載坖的關心愛護之情,是要比一般的先生弟子還要不同。
在他的心裡朱載坖既是他的學生,也是他的希望,而且有時候他還會在恍惚間以為朱載坖也是他的知己,也是他的知心晚輩。
這些感覺交織在一起,高拱對朱載坖的感情自然也就更加的深沉無私,甚至隻要是朱載坖需要,他都可以奉獻一切,乃至自己的生命!
高拱道:“王爺趁著此刻閒暇,臣給你講一個小故事吧。”
朱載坖聽到高拱這話,頓時也坐正了起來,“先生請講。”
高拱停頓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
“早些年間,湖北某縣發生了一樁小兒互鬥之命案,其中一小兒被另一小兒致死。縣令命人將殺人者押至牢房,然此小兒渾然不懼,以為年少殺人必不至死。”
“直到飯點,縣令差人端食物前來,置於小兒麵前,其筷一反一正。此小兒接過碗後,隨即便將筷子捋正。縣令見此後立斥:‘已明事理,當斬立決!’,由此便判了此小兒斬刑報於刑部,呈於禦前勾決。”
“王爺可覺得此小兒是否應該被斬?”
朱載坖聽完了高拱講完這個故事之後的問題,他也不由深思起來,在朱載坖未穿越之前的時代,對於小兒犯罪,一般是輕拿輕放,有些甚至是惡性至極的犯罪,最後礙於對未成年人之保護,也會免刑免訴。
所以在聽到高拱說起這個問題之後,朱載坖此刻的想法自然也要比古人更加複雜一些。
本來高拱以為這個故事講完之後,朱載坖就會脫口而出他的答案。
沒他沒想到朱載坖竟然思考了起來,這太出乎高拱的意料了。
顯然此刻在高拱心中朱載坖要比一般的天才之人更加的冷靜,這一點是多麼的令人震撼啊。
朱載坖抬起頭看著高拱,然後很冷靜的說道:“本王以為當斬!”
此刻朱載坖也沒有自稱為學生,而是自己用“本王”身份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高拱聽到這個答案之後,好像也鬆了氣口,但好像也不是特彆的滿意。
正當高拱準備繼續用這個故事給朱載坖講道理的時候,朱載坖又開始繼續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