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抱拳回禮,微微一笑,卻扭頭看著旁邊的世子道:“請問世子殿下,晉王和太子應該都是你叔父輩吧?”。
朱貽惻先是一怔又看了一眼代王,這才點頭,輕聲道:“是的,廠督大人!”
的確,按輩分朱審烜,朱傳幾,朱慈烺是一個輩分,朱貽惻雖和晉王及太子年歲相當,但卻差了一個輩分。
常宇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然後對諸人拱手告辭,隨即翻身上馬離去。
眼見塵土飛揚,常宇遠去,城門諸人也逐漸散了,朱貽惻卻滿腦子疑惑:“父王,那太監剛才問了那話何意?”
“禍從口出!以後要謹言慎行,他那是敲打你呢!你當他還是剛來大同那個小太監啊,他現在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現在又挾戰功,更是如日中天,你雖看不起他太監身份,但不能有一絲表現出來,否則……哼!太監都特麼的心胸狹窄!”朱傳幾冷哼道。
“想我堂堂皇族,貴為一地之王,遇到這種奴才竟然還要忍氣吞聲,這是什麼世道!”朱貽惻忍不住低聲怒吼。
“閉嘴!”
朱傳幾四下看了一下:“剛才說的謹言慎行忘記了麼?”
朱貽惻能否記得住他爹的忠言尚不可知,但常宇卻是記得他了,此子不可深交,甚至有天他若犯在自己手裡,絕不輕饒。
倒不是說朱貽惻品行不好,從曆史上來看,賊軍攻城,他上城親自抵禦,卻遭薑瓖所殺,不管於公於私應是大義之人,比之那些聞風而逃的藩王們好太多。
但此人自我感覺太好,或者說對太監持有濃濃的鄙夷之心,以常宇這種身份,他都無法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憎惡及鄙夷之態,時不時便不經意的流露出來,這點讓常宇十分的反感。
這孩子看來是被寵壞了,要知道不管是太子,還是晉王朱審烜哪個身份不高過朱貽惻,但這兩人哪個不與常宇推心置腹視為知己,而這毛頭小子竟敢心存鄙夷,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當然常宇也並非朱傳幾所言的那種心胸狹窄,沒事故意尋機報複。
但真有一天,惹了自己,非要他知道疼怎麼寫。
常宇心急趕路,一路急行,幾無休息,更無換馬乘車始終和士兵一樣策馬飛奔,讓他意外的是吳孟明竟也始終咬牙堅持,愣是沒叫苦換車。
相比來時一路幾乎沒下車,吳孟明算是換了個人,想想出京這段時間他所受風寒不比常宇少,甚至多了多,千裡奔襲到衛輝府一個來回,然後又去了潞安府一個來回,那可都是風餐露宿,一路騎行啊。
這次回京的隊伍中馬車不少,但大多是銀車以及少許糧草車,同時也備了兩輛供常宇和吳孟明休息。
常宇一直沒有換車,一來因為胡嶺受傷需乘車,二來他要身先士卒,以身作則,哪怕是做樣子,也要做全套!
寒夜悄悄過去,人疲馬乏之際,天色大亮,前方探馬來報:前方三十裡便是懷安縣,已屬宣府。
一個下午加上一個晚上,跑了近三百裡地,這已達到了隊伍此時的極限。
好在這一路,山道雖坎坷,但卻再遇賊寇襲擾,許是先前來時敲山震虎的作用顯現出來了。
“前方山口,就地休整,一個時辰後出發,務必趕在晚間宣府閉門前入城!”常宇灌了幾口冷水,寒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廠公何故如此急切,皇上雖是讓我等即時出發,卻也沒限製時限啊,卑職這褲襠都快要磨出火了”!吳孟明咬著牙,一臉痛處。
常宇微微一笑,隨即望著北方臉色逐漸冰冷起來:“咱家急著入城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