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內太液池畔,崇禎帝和幾個內閣大佬遊湖踏青卻眉頭緊鎖,麵色凝重,京城鼠疫蔓延各地久旱無雨,賊患未除無數百姓流離所失……每一件都壓的崇禎帝喘不過來氣,都讓朝廷束手無計。
本已不堪重負,清軍卻這當口火上澆油趁人之危入關大肆掠劫,崇禎思及此事不由咬牙,連連歎息,身後李邦華抬頭看了看天色:“這眼瞅著晌午都過了,常公公也該睡醒了吧”。
一聽這話崇禎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常宇這狗東西有了應對之策竟然不給朕通通氣,他睡的倒是香,可自己心裡七上八下坐立不安的。
“他睡醒了自會過來見朕,朕既然用他便信他”崇禎帝故作輕道,李邦華聳聳肩:“皇上胸懷寬廣用人不疑,常公公善謀善戰想必也胸有成竹,隻不過……畢竟眼下局勢危急,這閉門不出睡大覺可真有點說不過了……”
咳咳咳,鞏永固清了清嗓子:“聞常公公操勞軍務至天亮方休,他也是血肉之軀多歇息會亦不為過,而且眼下人馬已經出城集訓並未有耽擱……”
“韃子一日可達,哦不,半日皆可至城下,此時當出城迎敵,都這節骨眼了還去集訓個什麼,臨陣抱佛腳太遲了些吧”次輔吳甡搖頭咋舌甚是不解。
“次輔大人說的頭頭是道,不若這禦敵重任交由您得了”鞏永固翻了個白眼,這種朝堂大混子多是紙上談兵指手畫腳的,你若真的讓他去做,一沒那本事,二沒膽量。
吳甡被他一懟勃然大怒,倆人轉眼就開撕,一個是內閣次輔,一個是皇帝跟前紅人,誰都不怵誰,隨後殃及池魚多人牽涉其中針鋒相對,也有人在中間和稀泥,崇禎旁觀歎息搖頭,朝堂上每日這般他早就麻木,然則心有餘力不足,因為明朝的文官權力太大也很囂張,而且言論非常自由,罵皇帝都不用指桑罵槐,直接點名道姓,罵完還的讓你認錯道歉,一般皇帝根本惹不起他們,這也是很多皇帝重用宦官的原因,就是為了製衡他們。
崇禎帝正搖頭低歎時,一太監匆匆而來至跟前:“皇上,城外操練的人馬突然散了,說是去殺韃子去了,連王大人都去了……”
啊,崇禎帝大吃一驚,不是說好的訓練麼,怎麼突然……“是不是常宇過去了?”太監搖頭:“常公公一直在外東廠衙門就沒出來過,聽說王大人他們去殺韃子也是訓練的一個項目”。
訓練殺韃!,崇禎為之一驚,隨之撫掌稱好,京營官兵渙散久不上陣,血性不足士氣不振的情況下拉出去就是送死,常宇這般訓練是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讓他們適應戰場。
原本吵得麵紅耳赤的諸臣,聞聲也都湊了過來,得知城外明軍去狩獵韃子探馬,便紛紛告退離去,崇禎知他們是要登城觀戰,可恨自己一國之君出宮不便。
“你怎麼不去看看熱鬨?”崇禎見身邊隻有鞏永固未離去,便苦笑道:“你看了回來說與朕聽”。
鞏永固噗嗤笑了:“皇上,臣可不是那幫傻帽,登城瞧什麼熱鬨?怕是連軍旗看不清,那韃子探馬就是再囂張,怕是尚不敢進入京城十裡之內,這大陰天的視線不佳,能瞅著啥啊!”
崇禎帝愕然,隨即大笑,半響又道:“你說常宇那小子到底想到了什麼轍,他怎麼就能這麼沉住氣,一覺睡到現在?”
“臣沒常公公那本事,所以不知他的應對之策,不過以臣對他的了解,此時常公公未必就在睡覺”。
崇禎帝眉頭一挑:“沒在睡覺?那他……”
“皇上,吳指揮使好像出宮去了那邊”鞏永固嘿嘿一笑,崇禎帝嘴巴微微張開哦一聲,笑了:“常宇勞累過度,就讓他多睡會吧”。
常宇真的很困乏,雖說他精力異於常人,一日一夜間從六七百外奔襲回京又一夜未眠也是撐不住,當真在天亮時倒頭就睡著了。
可當親衛陳所樂通報吳孟明來了時,他立刻翻身下床臉都來不及洗直奔大堂而去,拉著吳孟明的手就是哥長哥短好久不見十分想念之類的,弄得老吳受寵若驚,又總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心慌。
見小太監披頭散發一臉惺忪滿麵疲憊,但卻兩眼看著他放光,這眼神有點熟悉啊,吳孟明最終反映過來了苦笑著說:“廠督,有話您直說不用這般,忒瘮人了”。
常宇哈哈一笑:“那咱家可就直說了”。
“等等”吳孟明一咬牙:“好差事還是壞差事,先給卑職有個心理準備呀,卑職心慌的很啊”說著使勁拍著自己胸口。
“自然是好差事,撈錢的好事”常宇話剛落音吳孟明的眼光就變綠了,使勁舔了舔嘴:“早說呀……咦,您不會讓卑職又出城乾那……咳咳,這次可真不行,韃子太狠毒了見人就殺,您要是硬逼著卑職出城,到不如直接一刀在這衙門就把卑職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