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金牛山頭時,聚義廳裡常宇揉著惺忪睡眼緩緩起身,蔣發還在角落裡沉睡,昨晚折騰了一夜,因擔心被那貓妖和僥幸逃走的賊人襲擊,兩人幾乎未眠。
聚義廳外的屍體橫七豎八,地上血跡斑斑蒼蠅嗡嗡飛來飛去,常宇四下環顧,若不是屍體遍地,這就是個寧靜的小山村呀。
一個婦人滿臉惶恐緩緩走來:“恩人,可以帶俺下山麼?”
常宇挑眉:“他們都不願下山,你何故?”
“俺,俺山下有孩子,俺舍不得俺孩子也舍不得俺漢子啊”婦人掩麵痛哭,常宇瞧他不似作假:“你可還記得路?”
“記得,記得,就在淮河邊孟家莊”婦人在原地轉了一圈,確定了方向:“北邊,就在北邊”常宇目瞪口呆:“你可識的芸豆”。
婦人一怔,抹了抹眼淚:“俺莊上老孫家的有個閨女叫芸豆”。
那沒錯了!常宇一喜,昨日還拍著胸口給那幾個孩童說要將他們嬸嬸給救出來,可上了山一場廝殺竟將這事給忘了,沒成想
常宇本想從這婦人口中多打聽些寨子裡的事,又擔心揭她傷疤,猶豫了半響啥也沒問,就說:“嬸子,你去幫我們弄些吃的吧”。
婦人應了,轉身去了廚房。
蔣發站在廳門口皺眉:“少爺莫輕信於人”。
“是孟家莊那嬸嬸,他識的芸豆,應該不會錯的,她都知道芸豆姓孫”。
蔣發這才微微點頭,舉目看了朝陽:“今兒的天應該很熱”說著又看了地上那些屍體,常宇聳聳肩:“我隻管殺,不管埋”。
日上三竿,常宇離開山寨,身後跟著拄著一根拐杖一瘸一拐的蔣發,還有一個背著包裹的婦人,包裹裡裝了不少銀子。
金大胡子盤踞此地數年,積蓄倒是不少,常宇和蔣發裝了些又給這婦人裝了些,餘下則棄之不顧,就算留給山裡頭那些孤兒寡母了,至於他們將來如何營生,就應了他先前那句話,管殺不管埋更不管他們怎麼活。
山間空氣清新,花香鳥語,殺了人泄了火氣的常宇走在山道中感覺無比的輕鬆和愜意,一邊賞景一邊不緊不慢的走著,卻驚奇的發現那個哨所裡還有人。
那個年老的賊人竟然沒逃走,此時就坐在木棚邊木然的看著常宇三人。
“你怎麼不逃?”常宇很好奇,昨晚那麼大動靜,加上又有漏網之魚逃出來,這老頭不可能不知道寨子裡出了事。
“少俠既然留了小老兒性命,又何必再逃,又能逃往何處”老賊歎口氣。
常宇點了點頭:“好像有道理”。
“寨子裡都殺光了麼?”老賊麵無表情的問道,常宇嗯了一聲:“差不多吧,孤兒寡母都還留著呢,也有幾個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