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瓚並不知道眼前白淨的士兵內心已在想著怎麼爭寵,但這完全不妨礙他怒火中燒。
換作之前,他早就拂袖而去。
但是此刻,他死死忍住了,嘶啞著聲音道:“那麼,勞煩你稟告殿下一聲,道本世子有要事與她相商,問她什麼時候有空。”
咦?
宋世子竟然這樣能屈能伸?
程知雅收起了內心的輕慢,對眼前的人多了幾分提防。
如果宋世子隻是一味發怒,那麼他完全不擔心,因為剛極易折。
但是宋世子竟然低下頭來……
這樣的人,能為了達成而不惜代價,最得當心!
如果他能成為殿下的身邊人,宋世子這樣的人必定是最棘手的障礙。
但此刻嘛……
他恭敬地稟道:“是,在下一定會如實稟告。”
這是殿下單獨交代他辦的第一件差事,他務必要辦得漂漂亮亮!
要是把事情辦砸了,他連留在殿下身邊的機會都沒有,就更不用說成為枕邊人了。
聽到他這麼回答,宋瓚微微點頭:“你告訴她,是有關賜婚的事宜。”
不管鄭吉是真忙還是假忙,有關賜婚,他就不相信她沒有空。
他現在,還是準駙馬呢!
不是鄭吉想見就見,不想見就能不見的。
他等著鄭吉主動來找他,懶得在這裡和一個士兵說話,簡直自降身份。
說罷這句話,他便袖子一甩,隨即轉身離開。
才邁出一步,他便頓住了,回過頭來看著程知雅,忽然笑了笑。
“程知雅?本世子記住了。”
說罷,他便雙手背在身後,抬高下巴離開了。
“……”
程知雅莫名其妙:這宋世子莫不是三歲稚兒?
臨走之前,才拋下這句威脅之言,聽起來就是“你等著,我回去告訴大人”的意思。
怎麼?吵不贏就回家搬大人來嗎?
他暗自飲恨,覺得宋世子走得太快了,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以至於他的口才無法充分發揮,可惜!
不過,這種過家家式的威脅,他還真的沒有怕過。
宋
世子家中有大人,他就沒有嗎?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那麼大的殿下呢!
再者,上眼藥的功夫,他自詡也是數一數二的。
於是,在向鄭吉複命的時候,他這樣稟道:“殿下,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話語傳達給宋世子了。”
鄭吉翻看著各道的邸報,連頭都沒有抬,隨口回道:“嗯。他有什麼反應?”
“宋世子他很生氣,讓屬下稟告您,道有要是與您相商,是……與賜婚有關的事情。”
“哦?”
鄭吉聽到這裡,便停下了動作,抬頭看向程知雅。
便見到對方那一雙勾魂眼中有忿忿之意,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不禁覺得好笑,合上了邸報,笑問道:“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根本就不在意宋瓚說的什麼賜婚,反而覺得這樣的程知雅很有意思。
她沒聽錯的話,他語氣含著一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