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異甚少就什麼事情發表看法,先前武閣選拔規則的改變是其中之一,現在長定挑選獄卒又是其中之一,永寧帝倒很想聽聽朱異所想。
朱異的麵容隱在半明半暗中,看不真切:“皇上,臣隻是這樣覺得,並無因由。”
若不是跟在永寧帝身邊多年,若不是那一批士兵中有奉宸暗衛,朱異也不願意多說。
但真讓他說出個究竟,他又說不上來。
永寧帝擺了擺手,道:“既如此,那你就令人仔細盯著長定吧!”
朱異都有所顧慮,永寧帝自會有。
作為一個多疑的帝王,他絕對不會簡單就放下此事。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這個道理,永寧帝很懂。
既然他一下子看不出長定的意圖,那就順勢為之好了。
長定是按捺不住性子的人,時間久了,總會有多少東西泄露出來。
再說了,朱異身邊那些奉宸暗衛,也該是時候動一動了。
且不說永寧帝私下裡有什麼應對,但他允許鄭吉挑選了一名詔獄獄卒,這實在讓人嘩然。
詔獄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都代表了陰森可怖,即使一般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入詔獄,也依然妨礙不了大家對它的認知。
這樣的地方,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偏偏,長定公主從中挑選了一個獄卒
,作為自己的隊伍的成員之一。
所以人都知道,這五人的隊伍,代表著一種選擇和傾向,那麼長定公主此舉,莫不是代表著其對詔獄的認同?
“荒謬!長定殿下竟然對一個詔獄獄卒青眼有加,這讓其他武閣士兵有何顏麵?”
“就是,長定殿下向來胡作非為,現在更是如此了!”
“皇上怎麼會答應呢?莫不是皇上當真不喜歡武閣?”
“莫不是,這個獄卒有什麼特彆之處?”
一時間,種種猜測甚囂塵上。
經過上次宣政殿自辯之後,朝臣就注意到長定公主了,現在又多了獄卒一事,更是多了許多關注。
京兆少尹崔偓還頗為惋惜地說道:“早知道長定公主如此缺人,本官就安排幾個京兆府士兵去武閣好了,總比詔獄獄卒要好。”
崔偓對鄭吉有好感濾鏡,隻是認為她缺人了,但像他這樣想的人著實不多。
更多的人,是認為長定公主竟然連詔獄獄卒都敢用,實在是……大膽又愚蠢!
詔獄獄卒,那的確是皇上的勢力,但也要看是什麼勢力,長定公主莫不是認為隻要有皇上的勢力,就能順利通過武閣的選拔考核吧?
就算能通過,一個詔獄獄卒,有什麼用呢?
上不得台麵的獄卒,所行的都是陰暗之事,即使再有本事,也是會些陰狠毒辣的本事,這樣的人,可以用,卻不能擺在明麵上用。
“長定殿下,還是稚嫩了一些,薑家在朝中無人的短處,就暴露了出來。”趙叔敖撚須道。
他是對長定公主挑選隊伍最為關注的人之一,聽聞這個消息後,不免覺得一些失望。
真正要走得長遠的人,必須具有非凡的眼界和胸懷,還必須有識人之能,但觀長定殿下所挑選的這三個人,他實在很難說有什麼眼界和胸懷來。
一個普通士兵,一個小掌櫃,再加一個獄卒,且不說第五個人是誰,有這三個人在前,就算長定殿下再如何厲害,帶著這些人又能走多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