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吉點了點頭,回道:“不必多禮,坐吧。”
竇士遠依言坐了下來,隨即內侍上前奉茶,很快就退了下來。
一同退下去的,還有張儉及其他長定率士兵。
霎時間,偌大的聚賢堂,便隻剩下了三個人。
李行恩立於鄭吉身後,目光在竇士遠身上梭巡了一番,隨即端起茶杯遞給鄭吉。
鄭吉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微笑看著竇士遠,道:“竇大人此來,可是想好了?”
“回殿下,想好了。”竇士遠同樣微笑著回道。
說罷,他便站了起來,深深彎下腰,雙手前拱,語氣沉肅:“殿下,竇家願為殿下所驅使,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鄭吉站了起來,走到竇士遠跟前,扶起他的手臂,正色道:“起來吧。本殿無需你們肝腦塗地,本殿隻需要竇家儘心儘才。”
她這一扶,暗藏內勁,竇士遠一個文官不得不直起了腰,與她平視。
他這才發現,原來長定殿下的個子,竟然沒有比他矮多少。
是了,長定殿下乃習武之人,這……這便是習武之人的優點?
鄭吉放開了竇士遠,突然問道:“竇家,不怕?”
竇士遠知道鄭吉這是什麼意思,都不用怎麼思考,便回道:“怕什麼呢?竇家已經選好了,便不怕了。”
他十分清楚,有許多人正在密切注意著長定公主府,從他出現在長定公主府外,便已進入了這些人的視線。
他在投拜帖之前,已經想得清清楚楚了。
既然選擇了投靠長定公主府,那麼就沒有必要藏頭露尾。
事關竇家將來的方向,這不是什麼可恥和退縮的事情。
“哪怕,會遭受到無數攻擊?”鄭吉問道。
竇士遠堅定地點點頭,道:“是的,哪怕會遭受到許多攻擊。”
長定公主府受人矚目,竇家的投靠,那就是豎起了一個靶子,定然會遭受到許多攻擊乃至迫害。
這都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避免這些攻擊的有效辦法,便是始終隱身在暗處,這同樣是為殿下效力,卻不會受到太大傷害。
但這種辦法,竇士遠不想選,竇家也不會這麼做。
他選擇長定公主,是相信她可以走得很遠,更相信她可以護著竇家。
竇家既要尋找庇護,哪裡會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更何況,就算他沒有出現在長定公主府,那些暗地裡早就在進行的布局,也不會少。
他就是要借此機會告訴在暗地裡織網的那些人,哪怕竇家已經被黏在網上,也依然有辦法掙脫。
他此來,更要向長定殿下表明,竇家投靠長定公主,投得光明正白,不用走偏走暗那一套。
此刻他看到鄭吉眼中的笑意,便知道自己是走對了。
正如太傅公子所言的一樣,殿下用誰多是用,但是竇家若是要延綿繁茂,那就要看殿下有幾分用心了。
在見過杜鳳句之後,他先前的猶豫就慢慢消失,對於竇家要走的路也漸漸堅定,在北疆陶靜宜出現之後,他其實已經作出了決定。
隻是,他覺得還沒有到最佳時機。
直到,出了程邕這一個事情,他便知道,竇家向長定殿下投靠的最佳時機已經到來了。
“為什麼?”
鄭吉當真好奇了,為什麼竇家會覺得此為最佳時機呢?
竇家與程家之間有什麼過節,難道是她不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