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先前衛尉寺兵器失竊一事,與範礪有關。」杜鳳句這樣說道。
鄭吉立刻反應過來:「偷了連弩放入武閣藏庫的人,是範礪?」
杜鳳句點點頭,繼續道:「正是。他沒有進入藏庫的權限,是在趙閣主管家王伯的幫忙下做到的。」
鄭吉皺眉:「此事兜兜轉轉,竟與趙叔敖有關?」
王伯已落水溺亡,當初的事情早就難以查究,現在範礪與王伯扯上關係的話。
那就是指向趙叔敖了。
換作其他人,鄭吉還會思考求證一番,但是趙叔敖……
她不假思索回道:「不會是趙叔敖,這明顯有人栽贓嫁禍。」
「殿下為何如此肯定?」杜鳳句黑亮的眼睛一直看著她,「我也這麼覺得。」
恒樓查到趙叔敖身上的時候,他就知道線索在此中斷了。
他很了解趙叔敖的為人,其在關內衛時的赫赫功勞就不用說了,隻看其就任武閣閣主後做了什麼就知道了。
一個以提升國朝士兵戰力為己任的人,怎麼會令人偷走衛尉寺的兵器?
鄭吉和杜鳳句的想法一致,隻不過,她是基於前世的判斷。
她接話道:「那範礪?」
「範礪的確與兵器失竊有關。我猜測,是有人想將範礪之事引向趙叔敖,故意放出了這個消息。」杜鳳句答道。ap.
真正的栽贓嫁禍,並不是全部為假,必須含有部分真實,這才會讓人相信。
可惜,最先發現這個線索的人,是杜鳳句。
他根本不相信趙叔敖會做這樣的事情。
「因此,我讓裴燕山毀掉這個線索了。」
現在皇上為了謝翊、範礪刺殺之事而大動乾戈,牽涉其中的人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
鄭吉冷笑一聲,道:「意在趙叔敖,他出事了對誰有好處,可以順著這個方向去查。」
不管是有人想渾水摸魚,借範礪之事來對付趙叔敖,還是直接策劃了範礪刺殺,遲早都會露出馬腳。
「的確如此。」杜鳳句讚同,「最怕他們不動,現在有人動了,反而好辦。」
先前衛尉寺兵器失竊之事,並沒有查到最後指使的人,現在多了一個範礪,便是一個突破。
他看向鄭吉,目光溫柔:「所以,殿下,柳暗花明,前路無懼。您慢慢來,萬不可折損自身以求速成。」
最終,還是繞回了曹寧這裡。
他不舍得與她爭吵,不舍得兩人心生隔閡,但這些話仍舊要說。
還有……
他的目光聚在她的臉上,略帶羞赧但是很堅定地說道:「我會陪著殿下。」
殿下不是說過嗎?
人生倏忽百年,殿下想要的,便是他相陪。
那麼,他就會陪著殿下。
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殿下,哪怕是殿下自己傷害自己。
被他專注地看著,鄭吉看到了對方眼中隻映出自己,然後微笑了起來,點點頭:「好。」
鳳句一片情深意重,已再三強調,她又怎麼會置若罔聞?
她隻有活著,活得好好的,才能與鳳句一起,才能守住自己想守護的人。
鄭吉和杜鳳句兩人走下簪星閣的時候,李行恩便迎了上來:「殿下,趙太醫送來消息,道是陶姑娘和沈公子可以離開武閣醫館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忍不住瞟了杜鳳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