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2 / 2)

他沒有溫暖的衣物,寒冬裡隻能穿著單薄且破舊的衣衫,瑟瑟發抖,仿佛一片即將凋零的枯葉,在寒風中搖搖欲墜。由於怪病,他常常感到極度的饑餓,那種對人肉無法抑製的渴望如惡魔般折磨著他。他試圖抵抗,用繩子把自己綁起來,咬爛自己的嘴唇,撞得頭破血流,卻總是無法完全控製自己。每次發病後清醒過來,看著周圍人恐懼和仇恨的眼神,他的內心充滿了痛苦和自責,仿佛墜入了黑暗的深淵,永無出頭之日。在無數個夜晚,他獨自蜷縮在茅屋的角落裡哭泣,渴望著正常的生活,卻深知那對他來說是一種永遠無法實現的奢望,就像天上的星辰,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遙不可及。

食人魔的一生,都被陰霾所籠罩。

他曾喜歡過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如春日裡綻放的花朵,美麗且充滿生機。當他懷著滿心的歡喜,鼓足勇氣向女孩靠近時,女孩卻被他怪異的容貌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轉身逃離,隻留他在原地,心如同被重錘狠狠擊碎。

由於長期遭受他人的厭惡和恐懼,他內心的自卑不斷膨脹,最終轉化為對整個世界的憤怒和報複心理。他覺得自己被世界拋棄,所以也不再在乎這個世界的規則和他人的感受。

而那個被喜歡的女孩驚恐逃離的瞬間,更是將他內心僅存的一絲對美好的向往徹底粉碎,讓他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隨著他吃生肉越來越多,食人魔的模樣越來越猙獰。那扭曲的麵容仿佛被惡魔親手雕刻,每一道紋路都透著邪惡與恐怖。

童年時期的他,生活在無儘的饑餓與痛苦之中。由於極度饑餓,他竟然去遠離村子的後山上的墳墓挖掘屍體吃。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狂風呼嘯著,仿佛是地獄的惡鬼在嘶吼。四周的樹木張牙舞爪,像是要把他拖入無儘的黑暗。他獨自一人,邁著顫抖的步伐走向那陰森的後山。山路崎嶇不平,他幾次險些摔倒,但饑餓驅使著他繼續前行。

當他終於來到那片墓地時,一股腐朽和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一座座墳墓在黯淡的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仿佛是沉睡的巨獸。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冷汗濕透了後背,可饑餓讓他顧不得那麼多。

他用顫抖的雙手拿起破舊的鏟子,開始瘋狂地挖掘。泥土在他的瘋狂舉動下四處飛濺,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瘋狂和絕望。當棺材終於露出一角時,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用力推開棺材蓋,一股濃烈的惡臭瞬間彌漫開來。那具屍體已經腐爛不堪,麵容扭曲,令人毛骨悚然。但他如同餓狼一般撲了上去,瘋狂地撕咬著。他的嘴裡塞滿了腐肉,血水順著嘴角流下,可他卻渾然不覺。

周圍的黑暗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著他,冷風陣陣,仿佛是死者的哀怨和詛咒。但他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隻知道不停地吞咽,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饑餓都一並吞進肚裡。

從那以後,他仿佛陷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靈魂被黑暗漸漸吞噬,人性的光芒在他身上徹底消失。

...

食人魔癱倒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裡,他的身體不停地抽搐著,每一寸肌膚都在發生著扭曲和變異。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原本就猙獰的麵容此刻更是變得如惡魔般恐怖。

他的皮膚開始脫落,露出下麵腐爛的肌肉和血管,膿血不斷地滲出來,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他的牙齒變得尖銳而鋒利,仿佛要將這世界咬碎。

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還有深深的悔恨與反思。他想起曾經喜歡過的那個女孩,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抹溫暖,卻被他的模樣嚇得落荒而逃。他喃喃自語道:“如果我不是這副模樣,如果我能像正常人一樣控製自己的欲望和衝動,也許她會留在我身邊。是我內心的扭曲和邪惡,把她嚇跑了。”

他又想起那些被他傷害過的人,那些無辜的生命,在他的欲望和瘋狂下消逝。“我做了太多不可饒恕的惡事,我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殘忍地剝奪了他們生存的權利。我曾經以為,這世界對我不公,所以我可以肆意報複,卻從未想過,我的所作所為讓更多的人陷入了痛苦和恐懼。”他的聲音沙啞而破碎,帶著無儘的自責。

他望著自己逐漸失去人形的身體,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懊悔。“我也曾渴望被愛,渴望過上正常的生活,可我卻選擇了錯誤的道路,用暴力和殘忍來麵對世界。我以為這樣能讓我強大,能讓我不再被人欺淩和嘲笑,卻沒想到,我最終變成了人人憎惡的怪物。”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母親的身影,那是他從未見過卻在心中幻想過無數次的溫柔模樣。“媽媽,我好累,我錯了……我不該放縱自己的惡,不該放棄對善良和美好的追求。”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終隨著身體的徹底變異,他的靈魂也墜入了無儘的黑暗深淵。

隻聽一聲低沉的嘶吼聲,如悶雷般在這狹小的空間炸響,食人魔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肆意拉扯、扭曲。他的喉嚨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那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哀號,充滿了絕望與痛苦。

緊接著,他徹底變成了一頭喪屍,原本尚存的一絲理智瞬間煙消雲散。他的身形更加佝僂,四肢扭曲變形,關節處發出令人心驚的“哢哢”聲。

然而,更為詭異的變化接踵而至。他的外表開始長出如同那黑毛怪物一般的毛發,起初隻是稀疏的幾根,隨後便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這些毛發又濃又密,根根直立,如鋼針般堅硬。它們迅速覆蓋了他的全身,從頭頂到腳底,沒有一處遺漏。

那毛發呈現出一種暗沉的色調,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湊近看,會發現每一根毛發都似乎有著自己的生命,微微顫動著,仿佛在呼吸,又仿佛在向周圍的世界散發著邪惡的氣息。

他的眼睛已經完全失去了人類的神采,隻剩下一片空洞和迷茫。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此刻變得混濁不堪,瞳孔放大,隻剩下無儘的黑暗。然而,在這黑暗之中,又透露出無儘的凶殘和狂暴,仿佛隨時都會撲向任何一個活著的生命,將其撕成碎片。

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有著複雜情感和矛盾內心的食人魔,而是成為了一頭純粹被本能驅使的恐怖喪屍,成為了黑暗與死亡的象征。

食人魔變成喪屍後,其展現出的所有特征都像極了黑毛怪物。

他那超乎尋常的力量,就如同黑毛怪物能輕易掀翻巨石一般,仿佛擁有著摧毀一切的威力。他行動時的速度,恰似黑毛怪物的迅疾如風,眨眼間便能從一個地方瞬移至另一個地方,讓人防不勝防。

其敏銳至極的感官,和黑毛怪物如出一轍。哪怕是極其微弱的氣息波動,或是極其細小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感知,這使得他在追蹤獵物時幾乎無往不利。

強大的感染能力更是與黑毛怪物毫無二致,被他抓傷或咬傷的人,都會如同被黑毛怪物攻擊後那樣,不可避免地陷入被病毒侵蝕的厄運,逐漸淪為行屍走肉。

還有那仿佛不死之身的特性,也和黑毛怪物一模一樣。哪怕身體千瘡百孔,遭受了極度嚴重的創傷,他依舊能夠不知疲倦、毫無顧忌地繼續攻擊,除非大腦被徹底破壞,或者身體破碎到無法支撐,否則絕不會停止。

夕陽西下,那如血的殘陽給村委會大院披上了一層橘紅色的薄紗。院裡的人們吃飽喝足後在此休息,有的圍坐在一起打牌,喧鬨聲此起彼伏,“出牌啊!”“哎呀,這把我要贏!”;有的則三五成群地談天說地,笑聲朗朗,“你猜我們今天在西邊遇見了多少喪屍?”“你不信,不信你問他,當時我第一個衝上去帶著最前麵的喪屍就是乾。”

然而,在這看似輕鬆祥和的氛圍中,隻有彌彥還在為食人魔的事件擔憂。他眉頭緊鎖,目光中滿是焦慮,在院子的一角踱步。

這時,田誌明注意到了心事重重的彌彥,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彌彥,咋啦?看你這一臉愁容的。”彌彥長歎一口氣,停下腳步,看向田誌明,憂心忡忡地說:“誌明啊,大家都這麼放鬆,可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那食人魔還沒解決,這始終是個大威脅啊。”田誌明微微一愣,隨即也神色凝重起來:“唉,你說得對,可大家好像都覺得暫時安全了,就放鬆了警惕。”兩人沉默片刻,望著遠處漸漸被黑暗吞噬的山巒,心中的憂慮愈發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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