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短短胖胖的前爪貼在了胖乎乎的身體,大尾巴老老實實地貼服了下來,就連那撲閃的雙翼都差點停止了。
——如果不是因為它差點因此而掉下來的話。
五蘇看著布萊克說道。
“最近吃東西,你不給錢。”
布萊克大驚失色,連忙揮舞著短短的前爪表示抗議。
“布萊克給了。”
布萊克擁有著屬於自己的空間袋。
身為一頭已經沉睡了很多年的龍,雖然它歲數還小,但是它其實經曆的年頭可不算小。
布萊克的空間袋裡藏著許許多多的寶石。
還有許許多多的金錢。
對一頭巨龍來說,它的審美完全無愧於它的種族,對於一切亮晶晶金燦燦的東西,布萊克都爆發出了無限的渴望。
——具體表現在它經常遊蕩在領土裡用各種方式試圖與人交換那些它看中的、金燦燦的東西。
這說明一點。
布萊克是有自己的小金庫的。
五蘇托腮。
“那為什麼,烤房的蛋糕一直在減少?但是沒有錢錢。”
伊莎貝拉最近經常發現烤房裡麵的東西丟失,這在以前是沒什麼問題的,因為眾所周知,小黑龍經常會以悄咪咪的方式偷偷去烤房吃蛋糕。
小胖龍似乎認為吃甜食是一種沒有男子氣概的行為。
隻有吃肉才能體現龍族的威嚴!
但是。
小胖龍沒辦法阻止自己喜歡甜食的**,所以它每次去吃的時候都是偷偷摸摸去吃的。
可小胖龍會給錢。
布萊克委委屈屈地趴在了五蘇的肩膀上,短短的前肢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哭唧唧說道:“最近布萊克都沒有偷偷吃甜食了。”
一周之前布萊克被安格斯諷刺了一頓之後,決定戒掉甜食,以捍衛自己的種族尊嚴。
(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它害怕安格斯)
五蘇抿嘴。
如果不是貪吃的小胖龍的話,那會是什麼人偷偷的偷吃甜食?
而且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能力能瞞過伊莎貝拉的注意。畢竟伊莎貝拉本身就是一位職業者,隻是她的愛好在甜食上罷了。
“捉賊?”
五蘇抱歉地摸了摸布萊克,為著剛才冤枉了它。
然後提出了另外一件事。
布萊克十分讚同。
小胖龍知道隻有自己才會去烤房偷吃甜食,但是小胖龍是會給錢的!
如果其他人都認為去偷吃不給錢的龍是布萊克的話,那豈不是龍族的偉大尊嚴名聲都被破壞了?
布萊克對此表示非常的不開心。
一人一龍悄咪咪地跑去了烤房。
烤房的生意向來很好,伊莎貝拉是一個非常有創意的甜點師,除了最初的那些種類之外,她還做出了更多的不同尋常的甜點。
這些甜品無一例外具有著香濃的味道,軟柔的觸感,那是令人享受的好吃。
在烤房外麵等待的人不少,而那些都是烤房的常客,向來都是最捧場的。
五蘇說:“不是他們。”
布萊克跟著點頭,作為一名暗地裡的龍客人,小胖龍對同好的長相十分清楚。他們的身上也有甜蜜蜜的味道,那是經常進入烤房的香味。
白天的時間都是客人比較多的時間。
而烤房失竊的時間基本都在晚上。
五蘇和布萊克在想是不是要等晚上的時候再來捉賊。
【領土裡麵或許存在著不為人知的客人,請讓這位客人顯示身份吧!或許能夠給領土帶來不一樣的改變呢!】
係統叮咚了一聲,半透明框框在五蘇的麵前扭了扭,發布了新的任務。
五蘇摸了摸自己細滑的小下巴,決定晚上的時候再來解決這件事情。
路過學校的時候,五蘇在學校的門口停了一會兒,聽到了裡麵有蒼老的聲音在講解著知識。那一位老者顯然在經過了最初的驚嚇之後,在領地裡麵適應的很好。
年歲的增長給他帶來了充足的經曆,老者並沒有過問這裡是哪裡,也從來不會去詢問更多的事情,隻是在明確自己要完成的事情後。
老者非常開心地成為了一個老師。
他的名字叫邁克。
邁克教授確實曾經是一位曆史學教授,在他的深入淺出之中,他非常平穩且自然給他的那些新學生(各種各樣的種族,不同的年齡)生動有趣講解了知識要點。
寒秋告訴五蘇,邁克教授活不過兩三年了。
他的種族是人類,本來就是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開始衰老,而且應該經曆過幾次追殺,之後落下了後遺症。這應該是最近的事情。
雖然經曆過醫院內金色圓球的治療之後,邁克教授身體表麵的病情基本都恢複了,但是其蒼老與衰退也隨之爆發出來了。
邁克爾教授對這件事的接受很良好。
他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死這件事了。
邁克教授是一個溫和有禮的人,他就住在冒險者公會後麵的那排屋子裡,隔壁是那位社恐患者。
看起來他們相處得很好。
畢竟,邁克教授偶爾還能夠和那位社恐患者交流幾句。
隔著門。
就目前為止,還沒有誰能夠把那位社恐患者給哄出來。
…
安格斯懨懨。
在不斷虐人之後,他被馬庫斯恭恭敬敬請出了訓練場。
畢竟有幾位學員已經臨近癲狂狀態,馬庫斯生怕在這樣子那些學員都會跑光了。雖然馬庫斯不必要擔心訓練場的盈利問題,但是他需要擔心他的學員心理問題。
要是再繼續下去,誰能知道是不是都得死光了。
害怕死的。
安格斯在回去的路上逮住了五蘇。
還有一條附加的小胖龍。
小胖龍躲在五蘇的後麵,悄咪咪看著一臉不爽的安格斯。
話說一隻龍是怎麼從一隻貓的臉上看出來情緒的?
五蘇蹲下來。
五蘇蹲下來的時候,就是一顆矮土豆。
安格斯默默吐槽。
五蘇拍了拍安格斯的貓腦袋。
安格斯想了想。
他剛剛好像是把心裡說的話給說出來了。
死貓不怕開水燙,安格斯繼續說:“您是不是不喜歡我?”
嘮嘮叨叨的安格斯決定單刀直入。
五蘇:……
五蘇又摸了摸安格斯的貓腦袋。
“五蘇沒有。”
五蘇撅著嘴。
安格斯嚷嚷著,“那為什麼您隻讓我去訓練場,卻不讓梅菲斯特去訓練場?”
這還是隻有今天才發生的例外。
五蘇:“有話要和梅菲斯特說。”
五蘇的小手慢慢地,用著一種安全的速度摸到了貓咪的腋下,而大貓的綠眸子就這麼安靜地順著五蘇的動作,貓腦袋難得溫順地從抬頭變成低頭的姿勢。
以著安格斯的脾氣,這是難得的恭順了。
然後安格斯被五蘇給抱了起來。
哇哦。
五蘇看著安格斯長長的貓身,這真的抱起來的時候。
五蘇才第一次發現安格斯的身長到底有多大。
唔,怪不得偶爾奔過來的時候,就像是一顆小炮.彈。
大貓軟乎乎的身子儘可能地柔軟了下來。
設想中的半米長與實際看到的半米多真的感覺不一樣,安格斯就像一張大毯子軟在了五蘇手中,他喵嗚喵嗚地叫了兩聲。
把最柔軟的腹部呈現在五蘇的麵前。
五蘇下意識掂了掂,安格斯大毯子也顫了顫,貓咪的大尾巴咪嗚在後麵甩著。
五蘇眯著大眼睛笑。
然後把安格斯貓放回了地麵上,有種生怕大貓繼續拉長的模樣,而且,彆說,還挺沉。
大貓就這樣宛若柔若無骨一般化在五蘇的麵前。
五蘇繼續蹲下來非常認真的解釋,然後看著安格斯的貓眼睛,“五蘇沒有不喜歡安格斯。”
安格斯是一隻非常好哄的貓。
安格斯立刻高高興興了起來,然後跟著五蘇回到了黃蘑菇屋。
梅菲斯特還是在屋子裡麵等候,就好像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五蘇出去隻是暫時的,還是會再回來。
安格斯看著梅菲斯特的時候還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他的大尾巴甩了甩,輕巧地跟在五蘇的後麵。
五蘇沒有繼續呆在樓下,而是順著樓梯來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第三層。
這是小五蘇的臥室。
臥室裡的布局就如同這整棟黃蘑菇屋異樣,柔軟溫暖,沒有一處是突起的棱角,全部都儘可能地蜷縮至最安全的角落。窗口的微風把窗簾的流蘇穗兒給吹動了,透過窗外灑進來一些光輝。如今外麵懸掛著滅火泡泡在夜空的星芒下,流轉著璀璨的色彩。
這些如同著路燈一樣的滅火泡泡各式各樣,不同的絢爛色彩擁存在著不同的屋子。
彼此都是第一無二。
安格斯看著五蘇進入臥室裡。
他擋在門口看著梅菲斯特,漫不經心地舔著自己的軟墊,懟著梅菲斯特:“你不是在外麵忙活得很痛快嗎?”
安格斯雖然最近有點像貓。
安格斯:呸。
但是安格斯不僅僅是一隻貓。
對梅菲斯特的某些舉動,他是能感應到的。
安格斯一方麵因為舊怨對晨曦沒有半點好感,一方麵又因為自己執掌的權柄裡有愛神這一件事中,敏銳地感應到梅菲斯特對五蘇的某種情感。
他對梅菲斯特越發看不順眼。
梅菲斯特穿著一件漆黑的神父袍,那雙鎏金色的眼眸完全的淡漠,沒有在五蘇麵前的柔軟溫和。如同冰層一般的寒冷凝聚在那雙金眸裡,極為俊美至極的造物流露出漠然的笑意。
哪怕是笑的時候,他的眼裡也是沒有任何的弧度。
“安格斯。”他的唇舌間咀嚼著這個名字,就好似要連帶著把這個存在徹底抹殺一般。梅菲斯特低頭,再度抬頭的時候,他正按著自己的眼睛。
就如同在壓抑著自己瘋狂的惡意。
“你知道為什麼那位隻願意你同我出現在這裡嗎?”梅菲斯特就如同在話家常一般看著安格斯。
而守在門口的安格斯——
他的尾巴悄然地把臥室的門給合上。
安格斯正在膨脹。
安格斯膨脹成為一顆黏糊糊的球。
鼓噪的奇怪的聲音從球體中發出來,“難道你就知道原因?”
梅菲斯特冷然的聲線驟然溫柔了些,就好像是在說著什麼纏綿的話語,“那是當然。”
他沉默了半晌,隨即繼續看著安格斯。
“創造出來的造物們,被那位給予了最大的權力。但是在那麼多的降臨中,隻有你是一如既往,眼中隻有那位的‘——’。”
那顆球體撕拉出不少的黑長條,安格斯古怪的嗓音響起來:“我不需要你的讚賞。”
梅菲斯特搖頭,似乎沒有感覺到那一觸即發的緊繃。
“給予的越多,就越容易被放縱。原本的晨曦就是如此。”
那黏糊糊的球體似乎更為深沉地扭曲了起來。
原本的晨曦之主——
那本五位神靈之一,身為正神的晨曦之主,正是他一手打造了新舊大陸聯係起來的遊戲。
通過源源不斷的新大陸的生機來供給舊大陸。
“你是因為這樣?”安格斯疑惑地說。
梅菲斯特微笑:“不,這正是我同樣要做的事情。但是,不能我來做。”
那雙金眼似乎因為想起了什麼,看起來顯得更為柔和了些。
“那位不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脾性,如果我真的這麼做的話,現在被斬斷聯係的‘人’裡,就有我了。”梅菲斯特淡淡地說。
安格斯蹙眉。
雖然按著現在的形態,不管是橫看還是豎看,他都已經沒有眉頭了。
彆說是眉,就連五官都莫得了。
“你挑撥了晨曦,讓祂做出了這件事後,你取代了晨曦。”安格斯慢慢地說。
伴隨著祂們的對話,在梅菲斯特和安格斯的中間,宛如扭曲出了一個古怪的黑洞,無數的光影被吞噬進去,就好像突然之間在這裡出現了一個奇點。
伴隨著節節攀升的氣勢。
祂們釋放的力量已經來到了世界的臨界點。
隻不過——
哪怕再如何崩騰扭曲的力量,都從來沒有靠近安格斯身後那扇門。
那僅僅是一道簡單的門。
那些可愛又顯得繁複的紋路還是後麵安格斯看得不順眼的時候給弄出來的。
就是這樣一道普普通通的、如同被靜音了一般的門。
一直平靜地佇立著。
宛如這不是神靈的戰場。
梅菲斯特偏頭,鎏金色的眼眸無比的清澈。
這一瞬他乾淨得如同懵懂的孩童。
“你要替祂報仇嗎?”
安格斯嗤笑了一聲,毫不留情地、用儘一切的惡意。
“替祂報仇?你是腦子分出去一半瘋了吧?”
原本的晨曦性格極其惡劣,哪怕是同為諸神的愛神都極其厭惡晨曦。
這不僅是祂們的喜好不同,更是祂們本質就擁有著對立的一麵。
這是從誕生開始就存在的分歧。
而現在的晨曦——
“所有棘手的東西你都推給了晨曦去做。你知道這位的性格,不能容忍某些事情,可你偏偏又做出了需要分裂出一半理智的分.身外出做事……”黏糊糊的球體似乎伴隨著呼吸間在擴散,那麼個小小的空間分明容納不下祂們二位,卻又不知道因為什麼莫名的法則而沒有膨脹開裂。
“你是故意的。”
安格斯說:“你在試探那位的底線。”
話語到了最後,已經近乎成為撕裂的咆哮,混雜著常人所不能聽聞的嘶鳴,那就好像是法則之外的世界。
噠。
伴隨著這句話,梅菲斯特和安格斯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這一刻。
房間裡。
正在試圖爬床的五蘇動作停了一瞬間。
半透明框框滾出來一句話,【這一次嚴重點。】
五蘇唉聲歎氣。
像是個小大人一樣。
五蘇繼續爬。
五蘇爬到了床上,然後把自己砸到了軟綿綿的大床裡。
小胖龍瑟縮著團在了五蘇的腦袋邊。
五蘇慢吞吞地安慰著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的小胖龍。
“布萊克彆怕。”
他自言自語:“不會打你的。”
布萊克繼續抖了抖,然後抱著自己的大尾巴努力地靠著五蘇,但是在靠著好幾秒後,小胖龍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慢慢地慢慢地從五蘇的身邊滾開。
滾開了一段時間後,它又因為害怕繼續滾回來。
就如此糾結著。
布萊克:嗚。
靠近會被鯊,不靠近會怕。
布萊克好害怕嗚!
害怕的布萊克在五蘇的意識裡麵抽噎著,那一小團意識很吵,但是又很可憐。
五蘇:……
感覺大海裡麵都是淚水。
…
到五蘇深夜出去捉賊的時候,那倆出去打架的還沒回來。
五蘇抱著已經平靜下來的小胖龍窩在烤房的外麵。
伴隨著五蘇的想法,越來越多的綠意冒出來嫩芽,把五蘇躲藏的地方遮蓋得嚴嚴實實,就連星空園林之上的星星,似乎在一瞬都安寂、昏暗了許多。
五蘇看著雖然平靜但是偶爾還在抽噎的龍,苦惱地擰著小眉頭。
他從兜兜裡麵掏出了紅果蛋糕。
“隻能吃一個。”
五蘇小小聲說。
小胖龍說好以後要戒掉甜食的。
布萊克自言自語。
雖然這麼說,但它緊緊地盯著五蘇手裡的紅果蛋糕。
而五蘇已經掏出來另外一個。
小領主最喜歡的糕點就是紅果蛋糕了。
雖然伊莎貝拉後麵做出來的糕點中也有很多很美味的糕點,但是他最喜歡的還是紅果蛋糕。
五蘇美滋滋地吃蛋糕。
小胖龍眼饞地看著紅果蛋糕。
布萊克啃著自己短短的前肢。
想吃。
不能吃。
想吃。
不能吃。
想吃!
想吃的意誌終究還是抵過對安格斯的畏懼。
(最根本的原因是現在安格斯不在這。)
小胖龍嗷嗚一聲紅果蛋糕給吞掉了。
連帶著五蘇的小手。
五蘇:??
布萊克連忙把五蘇的手給吐出來,勤快地舔了舔。
五蘇:噫惹!
五蘇撅著嘴在小胖龍的鱗片上擦掉了口水。
布萊克腆著小肚子。
高興了起來。
夜色寂寥,隨著時間的推移,領土陷入了格外的靜謐中。
已經將近打烊休息的烤房裡偶爾還會傳來伊莎貝拉和幾個幫廚的對話。
窸窣——
有什麼微弱的動靜響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先更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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