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蘇,你在找什麼?”米娜試圖接過五蘇身上的鳥崽子。
然後不得不承認這鳥崽子賊幾把重。
那重量近乎要壓垮了米娜,但是好歹她還是憑借著自己的臂力把一隻小黃雞給抱住了。
這足以證明每天帶著好多隻雞仔在溜達散步的阿奇博爾德實際上是個深藏不露的大佬。
就是這大佬真的太沉默寡言,看不出來。
五蘇說:“以前藏的東西。”
然後他偏頭看著這已經彌漫到眼前的霧氣,從那淡薄的味道中感覺到些許逝去的曆史碎片,就好像某些難以窺見的閃現在頻繁出現。
“五蘇不知道。”
米娜挑眉。
這裡藏著五蘇以前藏起來的,連自己也不記得的東西?
米娜現在已經不覺得五蘇真的是簡單的NPC,雖然現在想起這個詞語似乎已經距離非常遙遠了,但是米娜再次想起來這個詞語的時候,就突地想起來當初五蘇所說的那個新手村。
“阿西米村?”
米娜沒留意到自己已經把話給說出來了。
馬庫斯的手指不斷敲打著劍柄,這是他煙癮犯了的表現,他試圖用這樣的辦法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五蘇蹲下來的時候,從背後看就好像是個小團子。
團子樣的小領主挪了挪位置,托腮。
看起來就像是在思考要怎麼挖開底下的地板時,其實他是在默默聽著後麵馬庫斯的考古。
五蘇想聽。
馬庫斯:“阿西米村這個名字已經很少聽說了,但是在幾百年前,這個村落是附屬於羅薩王國的湖邊鎮,從這個村子裡走出來的所有人都似乎擁有著神靈眷屬的血脈,一旦踏入職業者,他們修煉的速度遠遠比其他人更快更迅猛,隻要能長成就幾乎沒有阻礙……修煉道路上的阻礙——失控——對他們來說壓根就不是困難。”
阿西米村走出來的職業者,可以完全忽視失控墮落的後果,不會變成那些未知的無法控製的墮落者。
這是多麼讓人羨慕的血脈。
也是當年曾一度被貴族所追捧的血脈。
“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阿西米村漸漸被隱藏了。做些年還能聽說阿西米村,但是漸漸就再也沒有人提起來,好像那個村子已經衰落了,再也沒有人生存的那樣。”
馬庫斯的解說告一段落後,米娜喃喃自語:“聽起來就好像被神隱了。”
馬庫斯大為讚同。
五蘇抿著嘴,黑色小卷毛耷拉在他的肩膀上,時不時被他抱著的鳥崽子啄了啄。米娜看得更清楚的時候,發現那並不是在啄食,更像是……某種整理?
一隻鳥,在給五蘇整理頭發?
米娜心裡好像閃過某種奇妙的感覺。
她說:“馬庫斯導師,你會傷害五蘇嗎?”
五蘇和馬庫斯同時看著她。
米娜必須得承認,在五蘇和馬庫斯同時用同一種方式,即歪頭殺來看著她的時候。
五蘇是精致可愛,米娜恨不得揉揉揉他的頭發表達喜歡。
而馬庫斯導師則是……想把他那把大胡子給刮掉。
邋裡邋遢的中年男人不值得。
“當然不會。”馬庫斯回答了她,並且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想當初在冒險者工會,梅菲斯特來了那一出的時候,米娜的隊長雨果也在現場呢!
馬庫斯算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
五蘇救了他。
馬庫斯就絕不可能無緣無故脫離報恩這個角色。
“就算所有的墮落複生之人全部都是被小五蘇救的,但是總有些是狼心狗肺的。”米娜說,並且為自己的用詞聳肩,“你不可否認人心有時候就是那麼的複雜,這不是簡單的遊戲。”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理了理自己的思緒,然後米娜才繼續說:“這件事足以說明,我們是真的不會傷害小五蘇,這不像是一種天然的……無法抵抗的好感嗎?”
就好像是回歸母體,就好像是蜷縮在羊水裡的保護感,就好似是被所有的堅強的護盾保護在中央的稚嫩孩童,隻要呆在幽暗之林,就好像被所有的一切庇護著的那般。
起初米娜以為是幽暗之林的感覺,然後她以為是梅菲斯特和安格斯所帶來的感覺。
現在。
米娜說。
五蘇,這一切都來自於你。
漆黑如墨的眼眸裡純潔如初,五蘇精致的容貌與偶爾稍顯懵懂的神情一直都沒有變過,就好像當初,就好像現在。五蘇的小手捧著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黃雞,柔順的羽毛伴隨著軟嫩的黃色,以及那些伴隨著五蘇走過、悄然而生的嬌嫩花朵,這些簇擁從頭到尾都一直存在著。
這是米娜從來都沒有認真去想過。
米娜蹲下來,撫摸著小五蘇的腦袋瓜,那頂柔軟的小卷毛一如既往地讓米娜覺得柔軟,並沒有想象中的刺痛。五蘇因為撫摸的舉動而微微眯起大眼睛,看起來極為舒服,“小五蘇是那種特殊的存在嗎?”
她說。
五蘇的大眼睛裡倒映著小小的米娜,那矮人禦姐說話的時候很輕柔,沒有當初第一次得知新舊大陸合並後的驚慌失措,這一次的米娜很淡定、也很平靜,就連撫摸的角度都沒有什麼變化。
五蘇托腮想了想。
然後五蘇說:“是哦。”
五蘇是特殊的存在。
規則似乎在嘰裡咕嚕著什麼東西,但是半透明框框並沒有大大的字跡滾動出來。
五蘇就當規則故障了。
【……規則不會故障。】
“哢噠——”
就在這場不知道隻算是個開始,還是已經走到結尾的對話到了這裡的時候,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動,五蘇的五根手指按在那塊板子上。
那板子沉沉地按了下去,有什麼機關在轉動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濃鬱的似乎湧動著花草的香味的迷霧中,在他們身前三步的地板上,有一個小台子就這麼升了起來。
小台子很乾脆利落,就在中間擺放著一個箱子。
有棱有角,甚至還鑲嵌著一些精致的寶石,就好像是在明晃晃地告訴彆人。
這就是個寶箱。
…
“傳奇冒險隊伍裡的每一個人都得到了機會,他們獲得允許向第七人得到一個願望,而除了巫妖王之外的所有人都祈求了永生。”卡蘭冷靜地說道:“而且他們確實都得到了。那麼他們遇到的那個詭異的毛團,在有可能是第二個祂的同時,是不是也得到了一個機會?”
比尤拉試圖去判斷卡蘭仙子的狀態是不是正常的。
因為他所說的話不像是在正常的推演,而更像是臆想。
沒有太多的證據足以證明這些。
但是卡蘭的話還沒有結束,他的語速越來越快,但是表情卻異常的冷靜,“我想知道,這不存在的第七人給予了這第二個祂什麼禮物?”
他伸手點了點這卷軸上記載的那行字。
冒險傳奇隊伍開始解散,第七人離開的地方。
叫阿西米村。
“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祂賜予了祂什麼禮物——”
第七份禮物是什麼?
卡蘭導師就好像是卡帶了一樣不斷重複著囈語,那位嚴肅板正的法師咧著嘴說話,那枯敗的頭發越發地緊縮著。
比尤拉還未動作,整個冰碉堡就快速地把卡蘭給冰凍起來。
“這該死的家夥,難道真的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隻要一想起剛剛卡蘭失控的臉與似乎要異變的身體,比尤拉就有些控製不住臉色。
…
五蘇慢吞吞走到台子的前麵。
寶箱並沒有上鎖。
他打開。
裡麵是空的。
——第七份禮物。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