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進入前情回顧環節, 補訂可以解鎖新章節哦! “靠,之前死活亮不了, 現在又可以了?”精靈長著俊美的臉罵罵咧咧。
阿廖沙冷著臉:“鈴鳴之樹生長後, 這裡對光線就沒限製了。”
在那顆光樹生長後, 他們連拍了好多個鑒定術,也隻能鑒定出那棵樹的名字, 其他的都是問號。
獸人還特地下線去論壇查,結果一無所獲。
梆——
米娜的錘子早就被自己收起來了, 揮舞著做好的斧子在砍樹。身為鐵匠的她一身的好力氣, 砍起樹來速度還比阿勒蘇要快一點。
不是說力量夠大就是完勝,這裡頭還得看技巧。
畢竟就像宣傳語說的,《神寂大陸》是個真實的世界, 這會砍樹會技巧的人,鐵定比不會的人要強得多。
和她一起砍樹的阿勒蘇聽完米娜的話,憨聲說道:“雨果去附近查了, 好像沒什麼怪物刷新點, 暫時應該不會有事。”
而且他們都看過了, 五蘇是去神殿。
神殿是在最中間的地方, 反而比他們不得不潛進幽林要安全點。
米娜抿嘴,禦姐臉上帶著點擔心, “但是他小小的,看起來很嬌嫩,要是又摔倒了怎麼辦?”
獸人大哥一愣,聞言也有點苦惱了。
是啊。
五蘇小小的, 嫩嫩的,還很笨拙。
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
觸手的速度再快,快不過光與色彩。
五蘇小噴泉身上全是光。
各色各樣的光芒湧動,就好像燦爛的虹光在五蘇身上歡悅,他慢吞吞地伸手,那速度看著明明慢到了極致,可觸手偏偏往上一竄,就好像把自己塞進了五蘇的手裡。
黏液怪物就是以色彩為食,在接觸到五蘇的時候,本能狂喜戰栗了起來,**暴漲擴大,更多的觸手拚命掙紮穿透了光盾,似要蜷縮包裹住五蘇。
黏液的腥臭味近在咫尺,對比起高達三米的黏液怪物,小小的五蘇太小了。
小噴泉不斷湧動著。
色彩,色彩,色彩……
色彩在奔跑,在迸發。
更多的光盾包裹住了五蘇,那黏液怪物始終不能穿透,隻有最初的那兩根細細的、小小的觸手被五蘇捏在手裡。
細細的灰白觸手,小小嫩白的手。
死寂的白。
鮮活的白。
這隻黏液怪物是誕生自死亡的混沌怪物,它可以是它看過的所有生物,黏液泥狀讓它擁有著無窮無儘的可塑性。
它以吞噬色彩為生。
所有的可見光都是它的食物。
黑的,紅的,綠的,白的,藍的,黃的,橙的。所有,所有的色彩,附上形容詞後,人體的白,血液的紅,頭發的藍,瞳孔的棕……被剝奪去色彩後,就隻剩下乾枯雜亂的線條。
死寂。
五蘇不喜歡這種氣息。
他很認真擦乾了殘留的氣息,但是不斷、不斷的腥臭又會繼續蔓延上來。
五蘇認真地想。
(啊,這一次的想是真的在想哦)
腥臭味源源不斷,吞噬著色彩的黏液泥也在不斷擴張。
幾乎要碰到穹頂了。
那就蓋過去吧!
既然它需要,那就源源不斷地輸送給它,讓那湧動的生機蓋住腥臭腐朽的氣味!
五蘇小噴泉原本的色彩都順著身體湧入外圖書館,雖然是在邊邊角角看不清楚,但是外圖書館的穹頂其實已經布滿了原來的色彩。
璀璨絢爛的穹頂吊掛著夜幕,點綴的繁星多姿,光亮就像極了眨眼的小夜燈。
乾涸的色彩,崩壞的色彩,以比之前逃竄更快的速度倒湧。
從小小的手裡。
從外圖書館的穹頂。
從五蘇的意誌跋涉而回。
黏液泥漸漸顫抖起來。
本能讓它貪戀。
**讓它渴求。
但是眼前這如地精大小的生物,卻使它莫名爬竄了退縮的後怕。
太多。
僵硬爬上了黏液泥的觸手。
太多了!
它無聲尖叫戰栗。
色彩重新回到了外圖書館,就好像筆刷沾染了五彩的光彩,漫天揮塗後的顏色席卷。漆黑點綴的穹頂,繁星躍動著光,暗金的窗框裡頭,寶石閃爍著乳白的光,暗色的窗簾無風自動,赤金的流蘇穗兒搖曳起來,生怕那色彩也被搖落。
凝固的僵硬爬滿了黏液泥,如石像的硬度讓它失去了鼓動的活力。
啪嗒——
五蘇捏碎了觸手。
啪嗒啪嗒啪嗒——
這裂變逐漸擴大,遍布了整塊碩大的石頭。就像落雨的響聲接連不斷,不單是這處,就連整個神殿都充滿了動靜。
鈴鳴之樹紮根的大殿,甬道裡搖曳的牆壁,往後數大片大片未知的所在,伴隨著五蘇手裡這頭捏碎的粘液塊,宛如下了一場石頭雨。
幾個玩家驚得從各處竄了出來,驚訝地看著那動靜不斷的神殿。
【嗬。】
無名間的輕笑,流淌過五蘇的耳畔。
舒暢的風拂過五蘇的耳朵,就好像無形的撫摸,小小的耳垂泛著粉。
*
“五蘇!”
五蘇出現在神殿前的時候,米娜立刻就奔了過去,一把抱住小小的NPC。
她摸了摸五蘇的前胸後背,“我以為這神殿要塌了,還以為你埋在裡麵……”
五蘇埋在大大軟軟的胸前。
好軟哦。
“你的鹹豬手在乾嘛??”我不吃茄子看不過眼米娜那瘋狂吃豆腐的行為,撇著嘴拉開了矮人禦姐。
五蘇有點無措地站著。
就在他捏碎了黏液泥後,叮當作響的任務完成聲就一直不停。
【任務:讀書館清理進度 0/10】
【清理進度:10/10】
【獎勵:100點數】
【任務:清理穹頂 0/15】
【清理進度:15/15】
【獎勵:150點數】
【任務:……】
五蘇眼前半透明的提示幾十條,全是他完成任務的框框,左上角的點數翻了幾番,變成5500點數。
暴富。
整個神殿要清理的汙垢,就是這一整個粘液泥?
米娜還在問著五蘇的安全。
他抿抿嘴,被米娜摟在懷裡,慢吞吞地說著話。
*
皮提雅城。
寬闊、汙濁的河流淌過城市,鱗次不斷的碼頭,霧氣翻滾的工廠,在霧氣中聳動搖晃的人影,低調安靜的馬車駛過碎石鋪就的街道,燕尾服的紳士乘坐著馬車,高貴的婦人出入珠寶店,鐘表店年老失修的掛牌褪色,昏暗的天色下,空氣中彌漫著晦澀枯朽的味道。
富人區與貧民區涇渭分明,天然有著隔閡。
東區的富人是不屑於踏足西區,他們甚至覺得與西區的賤民一起生活在皮提雅城是一種恥辱。而中區的普通人每天早出晚歸,勞作的錢大概夠他們生活。雖然辛苦,但是怎麼都比西區的人好得多。
但皮提雅城又是最新生、最有活力的城市,近幾十年中區和西區開了不少煉金工廠,那些大工廠主特彆喜歡西區的人力。
便宜,還量大。
東區。
第一街道上,遊蕩的流浪漢哆嗦躲避著守夜人,試圖找個安逸溫暖的地方避過夜晚。
車輪滾過的街道上,那震動的聲音透過石層傳遞到下水道。
肮臟汙穢的下水道裡,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某處凹陷洞裡,破爛毯子下,一個瘦骨嶙峋的人緊緊握著看不清模樣的神像,不斷喃喃自語:“……饒恕……我有罪……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那聲音漸漸變大。
嘶鳴。
痛苦。
“以我的血肉,我的魂魄,我的魔力獻祭……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不成魔文,不成祭語,不成儀式的獻祭。
本不會成功。
可神像亮了。
吱——
不知多久後,下水道裡頭,一隻肥碩的老鼠迅速爬過,它在毯子裡扒拉了很久。
一點點碎末落在它的鼻尖。
小小的黑眼睛突地變紅,咬著不知從哪兒得到的神像竄了出去。
這樣哭嚎的、絕望的祈求。
有很多。
*
正被米娜抱著磨蹭的五蘇回頭。
高大的,曆史悠久的神殿沉默地佇立在他身後。
搖曳的花草帶著無辜。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那教堂的外表平平無奇。
唯有通身黃色與白色相交,讓整座教堂顯得很是鮮豔朝氣,教堂頂端銘刻著大地母神的印記,湧動著無名的生機與活力。
越過一排排無人的座椅,主教愛洛夫斯基穿著樸素的主教袍子,安靜肅穆地站在教堂裡,聆聽著來著神殿的聖音。
羅薩,弗洛薩,維恩……
遍布大陸的大地母神之教堂,其教堂內皆是如出一轍的肅穆畫麵。
雖稱為母神,可實際上,神並無性彆。
雖然大多數教徒已經沉默守護,可唯有教皇教宗才知道,母神已有多年未曾有過回饋。
這不僅是大地母神的問題,亦是其他幾大正神之教會的困境。隨著邪教徒的活躍,幾大教會的製約不再如當初那麼輕鬆,居於神權下的皇權也有著蠢蠢欲動。
可今日……
那沉默安靜了多年的大地母神印記慢慢扭曲。
教皇宛如聽到那聖物傳來一聲呼喚。
模糊,混濁、仿佛遊離在遙遠不可及的天際,又好似是回蕩在耳畔詭秘的呢喃。
教皇顫抖著匍匐在地,狂喜至極。
——祂醒了。
*
幽暗之林,翻滾的濃霧更深、更濃鬱了些,宛如神威被觸犯。
嗜血的狂肆在翻騰後,再度被安撫下來。
那一抹乾淨的色彩,正行走在它的腹地。
*
淺綠色藤蔓蹭了蹭五蘇,然後鬆開蜷縮的枝條。
啪嗒掉下來幾個圓不溜秋的東西。
正麵是個看不清楚紋路的繁複花紋,背麵刻著個小小的1。
“咦?”
這是什麼?
五蘇蹲下來,伸出圓潤白皙的手指挖進泥裡,一扣一挖,一個。
他不自覺數。
再來。
兩個……
三個!!
他蹲著。
從後麵看著小小顆,就像顆小土豆。
……五蘇他蹲著碎碎念啥呢?
獸人悄咪咪靠過去,探頭探腦地像顆大土豆。
然後就聽見了白團子小小聲地說:“五個!”
小人捧著四個臟兮兮的錢幣。
“噗……”
獸人忍不住,一扭頭,捂著胸口努力憋笑,臉漲得通紅。
哎呦喂這個小可愛,明明是四個!
花花草草都幾乎能掩沒了小小的白袍少年,在即將遮擋住視線的時候,又會有藤蔓花草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出頭的草給掐在苗頭裡。
藤蔓凶巴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