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徹底底的,中了計。
方才在一片亂鬥之中,他試著悄悄逃走,但就像是被特殊關照了一樣,不管他往哪跑,都有人堵住他的生路。ζΘν荳看書
而在又看到唐今那麼輕易就解決了華山派的五大長老之後,範玉的心便徹底墜入了穀底。
範玉隱藏在巨劍幫弟子之中,用內力傳音給金無痕道:“金兄莫慌,這六扇門之人都由甲戌一人指揮,隻要這甲戌倒下其他人便不足為懼,我有一計——”
“範公子,說了那麼久,也差不多該說夠了吧?”帶著些冷漠的聲音穿過人群,直接打斷了範玉的傳音入密。
隨著聲音震來的內力頓時就讓範玉的臉色白了白,他不著痕跡地壓下胸口翻湧的氣血,看向唐今。
冰冷而又沉重的玄鐵假麵將青年的臉龐遮得嚴嚴實實,就連眼睛處也隻有兩條讓人看不清眸色的縫隙,可範玉卻清晰地感受到了從那張麵具下射來的森冷目光。
周圍的人還在不解著唐今口中的“範公子”是誰,六扇門的人卻已經慢慢將所有人包圍。
除卻唐今麵前還站著的這一群人,那些四散開來的各大門派弟子都已經被清剿。
圍住他們的,少說也有千人以上,還都是二流以上的高手,而周圍的崖壁上也布滿了弓箭手。
這情況,已然是插翅難逃了。
範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出。
隨著他的走出,站在一旁的一群無門無派的江湖人士之中,也有人走出人群,逐漸圍在了範玉的身邊。
顯然,這些人都是隱藏在一眾武林人士中,專門負責保護範玉安危的暗衛。
範玉知道這局他已經輸了,可他堂堂前朝皇室後裔,便是輸,也絕不能失了體麵。
範玉搖著扇子道:“從國都那場刺殺開始,你便設下了棋局,隻為將各大門派弟子和我誘到同一處,好一網打儘。”
唐今背著手,不置可否。
折扇合攏,範玉帶著幾分笑意道:“既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甲戌總管又何必再以假麵示人?”
範玉緩緩往前走了一步,語調輕鬆:“說起來,範某也想看看,那能叫見過三千美人的宮廷畫師脫口而出‘天下顏色皆為塵土’的容貌,究竟是如何的絕世傾城?”
隨著範玉說出的字句逐漸落下,天地間的風好像都慢慢安靜了下來。
世間顏色皆為塵土。
或許遠離國都的普通百姓們未曾聽過這句話,但江湖中消息稍微靈通些的,卻都是聽說的。
按照江湖人那愛湊熱鬨,我行我素的性子,若不是六扇門駐守國都,閒王府的門檻恐怕早就被不知禮數的一眾武林分子給踏破了。
而如今,這“範公子”,他們先前稱作“潘公子”的人,卻說這令江湖中人恨得牙癢又忌憚不已的六扇門總管甲戌,就是那位自幼體弱,深居簡出的閒王?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敢置信地落在了唐今身上。
唐今看著範玉唇角那帶著些深意的笑容,半點沒有被點破身份的慌張。
相反,她的聲音很平淡:“範公子,今日你這話說與不說,結局其實都是一樣的。”
範玉手中的扇子頓了頓,半晌,他哈哈大笑了起來,“便是範某今日就要隕落於此,能有如此多的江湖豪傑陪葬,也算是範某之幸啊。”
方才他刻意點破唐今的身份,一是想要在這輸局裡找回幾分體麵,二,則有些歹毒了。
甲戌與閒王決不能是同一人。
他說出這句話,就是有意想要拉著這裡所有的人給他陪葬。
曆代帝王死去皆有殉葬,他死,拖些人陪葬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