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低頭。
青年的肩膀細微地顫了一下。
溫熱裹挾著涼,穿透過那一層薄薄的衣物。
一下。
一下。
金萬兩按著她的腦袋,躺在那一方小小的矮腳桌上。
少頃,或許是因為脖子沒有支撐,又或是彆的。
金萬兩卸了力,腦袋也後仰了過去。
修長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之中,誘人印吻。
“……怎麼辦?”
不知過去多久,車廂裡響起另一人的問。
金萬兩望著車廂頂,長眸幾分失神,“出此意外,李青衫不會久留……路上將人劫了便是……”
唐今將他頰邊沾著的發絲拿開,“現在嗎?”
“……再過兩刻鐘。”金萬兩撐著坐起,“可會用鐧?”
鐧,長而無刃有四棱,重於刀劍,主要靠揮砍之力給人以重擊。
江湖上用橫刀的少,用鐧的可就更少了。
但。
唐今剛好就會。
沒有察覺到唐今那麼一點忽而變得微妙起來的情緒,見她點了頭,金萬兩心中就有了成算。
“你我還要去往均州,招惹了羅衣樓恐會多事。”
金萬兩似乎對羅衣樓很是不喜,麵上不免流露出些許看到煩人蠅蟲般的厭惡。
不過他的情緒外露也隻是一瞬,很快便調整好和唐今道:“待會你去劫人時需做些偽裝。”
“……裝成誰?”
金萬兩看她一眼,“一個魔教中人。那人話少,下手狠辣,我替你換身裝束,你待會隻需閉嘴用鐧便是。”
……唐今好像知道他要自己裝成誰了。
不管唐今的心情如何複雜,金萬兩還是起身換了衣服,從車廂裡尋出套繡紅紋的白衣遞給了唐今。
“這套衣服應與那人喜好差不多,你且先換上。”
看到那套衣服後,唐今的心情就越發複雜了起來。
不過麵對那心思極多觀察力極強的金大公子,她還是什麼情緒都沒露,隻是乖乖聽話,將衣服換上了。
她平日不怎麼穿白衣,見她換上了,金萬兩也不由得抽空多看了幾眼。
恍惚間倒真跟那人有幾分像。
不過……
就是換了這麼一身衣服,從那麵癱著的一張臉來看,也還是他那呆子。
金萬兩未曾多想,又尋出了一張慘白的,沒有任何五官,隻有一張白麵的麵具給唐今戴了上去。
金大公子這馬車廂裡藏著的東西還挺多。唐今腹誹了一句。
金萬兩揉著胭脂,又在她臉上那張白麵具的左眼下方勾畫出了一行血淚,如此才算是大功告成。
“這樣便像了。”他道。
唐今不置可否。
做好了偽裝,金萬兩又教起她用鐧,“你無需使用招式,隻需靠你的本能而動,隨心所欲用鐧揮砍砸人,可能做到?”
“……能。”
這活。她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