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欲買桂花同載酒20(2 / 2)

薛忱一本正經地道:“要是你有喜歡的女子了,那我也趕緊找一個,這樣以後我們一起出門,我就不會尷尬了。”

“當然。”薛忱小聲湊到她耳邊,“你還小呢,要多想想前程,不要去想釵裙。”

唐今飛起一腳就要踹他。

薛忱嚇得慌忙上馬,“君子動口不動手,唐今,你的書都學哪去了!”

唐今擼袖子,“曲意逢迎才非君子所為,薛忱,你再不走,我真要打你了!”

薛忱哪裡還敢留著,高聲一句“駕”,轉頭便策馬而去,追向了前麵的車隊。

塵土飛揚之間,那馬上的小少年似乎回頭看了唐今一眼,但到底還是沒有再停留,就那樣追著一眾車馬逐漸遠去。

……

一起來送的,除了將軍府的人外,還有孔彌遠。

不過他來送倒不隻因為薛忱,更因為他禮部尚書,代皇帝送薛賀離京的職責。

薛忱背影消失遠去,再也望不見。

回城的時候,孔彌遠招了唐今近前。

唐今登上孔彌遠的馬車,揖禮喚了一聲“老師”,又奇怪,“老師不用回宮去回複陛下嗎?”

這馬車瞧著像是回官署的。

“不必。”孔彌遠與她說起了朝堂上的事情,“陛下近來身體不適,如今是太子殿下代為監國。”

唐今有些驚訝,“陛下怎麼了?”

孔彌遠也未與她多說,“入秋風冷,陛下染了些風寒。”

隻是染了風寒,就需要讓太子代為監國嗎?

從孔彌遠諱莫如深的態度上,唐今能隱隱意識到宮中那位皇帝的身體似乎是不大好了。

仔細想來,當今皇帝登基之時,便已年過四十,如今是昭緒八年,皇帝應已過了五十知天命的年齡……

唐今斂眸,心裡有了些底,但也沒有說出來。

見她神色沉靜,孔彌遠便知道她是心中有數了,待到丞相府時,便將她放了下去。

唐今回到相府,去拜見了自家祖父。

見她來,唐祖父隻是淡淡問她:“何事?”

“孫兒聽老師說,近來風冷,京中許多人都染了風寒,想起祖父,便來看看。”

若論年齡,自家這位祖父比起宮中的皇帝還要大上一輪呢。

唐祖父掀起眼皮,默不作聲地將她審視了一遍。

老者常年居於高位者,一身威儀氣勢已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甚至無須言語,隻一個眼神,便能叫人不自覺屏住呼吸,怯懦不言。

頂著那樣審視的目光,唐今隻安靜地垂眸站在原地,未有任何神色變化。

許久,唐祖父才些許平淡地說了一句:“陛下,還未到那般時候。”

像是在提點她。

唐今無聲微歎,“孫兒隻是來問問祖父。”

不等那兩鬢斑白的老者說什麼,唐今便先揖禮:“祖父還請注意身體,孫兒先行告辭。”

被截了話頭的唐祖父微啟唇,望著她的背影良久,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

昭緒九年,正月初一,皇帝纏綿病榻數月,久未好全,代為監國的太子忽而帶兵逼宮,最後卻被匆匆趕來的三皇子連人帶兵一同拿下。

皇帝震怒,廢太子,貶其為庶人,關其妻眷入宗寺,永世不得出。

皇帝身體隨之轉好,而原本德才中庸,默默無聞的三皇子開始得到皇帝重用。

唐今眼看著三皇子的拜帖幾次送到丞相府,可最後,卻都被擋了回去。

不懂的事情,她便直接問了。

唐祖父隻與她說了一句話:“廢太子之舉,皆因三皇子攛掇。”

廢太子固然愚蠢,但這位瞧著默默無聞的三皇子,卻更為狠毒。

唐祖父此前不曾支持過任何一位皇子,一向取明哲保身之道,如今,亦然。

唐今隱覺不妥,可還不等她再與唐祖父商議一二,年近七十的唐祖父,便先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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