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伯如今已是吏部尚書,在朝中也隻比當今太師宰相孔彌遠官職略低一籌,看在他的麵子上,來的官員很多。
這些官員大多數都是唐今遲早會在官場上接觸到的人,這些官員們也沒有因為她是小輩就隨意看輕。
畢竟她的才華有目共睹,隻等過完明年的會試、殿試,很快就會跟他們同朝為官了。
唐府門前熱鬨非凡門庭若市,而與唐府僅有一牆相隔的薛府這幾天裡,其實也很是熱鬨。
年紀輕輕就封上了七品校尉的薛二公子回京,還進宮一趟,受了皇帝親口嘉獎,這兩日裡,上門送禮的人可一點沒比唐府的人少。
這其中不少人都是為了做媒而來的。
畢竟唐府那邊已經傳出了唐今遵循父母遺願,早已定親,且無意納妾的消息,多少戶人家的期望都隻能落了空。
不過,這唐解元的親事雖然是指望不上了,但唐解元隔壁將軍府裡,那剛剛回京的薛家的二公子,也是頂頂好的年輕才俊啊。
年紀輕輕就已經靠軍功當上了七品武官,這未來最少也是個三品將軍,前途無量啊。
而且比唐府更好的是,當有媒婆試探著上門說親的時候,居然沒有跟唐府一樣直接被拒之門外。
薛府那位主母,二公子的母親,似乎剛好也有意為二公子找門合適的親事。
一時之間,薛府門前的人一下便多了起來。
隻不過,來府裡說親的人高高興興,可是這薛府上下,卻都從一開始的高興驚喜,逐漸變得憂心忡忡了起來。
原因無他。
隻因這薛忱回京之後,除了進宮麵聖了一次,其餘幾天裡,竟然什麼也沒乾——
連隔壁的小公子都不去找,就每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悶著,誰喊都不應。
原本還因為他回來而高興的一家人這會已經焦急的不行了,就在盛瑛和陸氏都快愁出病來了的時候,擺脫了宴飲應酬,總算有空閒的唐今,登門拜訪了。
她一來,才剛見到薛惟和盛瑛,說了兩句話,兩人便迫不及待地領著她直接去了薛忱院子裡。
也是在去薛忱院子裡的路上,兩人將薛忱這幾日的反常都說給了唐今聽。
唐今想起回京時薛忱一直蒙在臉上的那條麵巾,不由得問了一下,“薛忱臉上可受了傷?”
然而,兩人給她的回答卻是否定的。
不是破了相不敢見她……
那唐今也想不明白是為什麼了。
就在幾人說話之間,他們已經來到了薛忱的院子前。
盛瑛和薛惟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不再上前,唐今也沒有多說什麼,徑直走進院子來到主屋前,敲響了門。
可等了許久,她卻也沒有等到屋子裡有什麼回應。
唐今隻好再敲了一遍。
她不僅敲門,還壓下嗓子,將原本清越的聲線壓得沙啞仿若染病一般,“薛忱,你在嗎?我想見見你……咳咳咳咳……”
幾乎在她那“無法控製”“病得厲害”的沙啞咳嗽聲響起的同時,屋內就傳出了少年沉重而又有些混亂的腳步聲。
隻是,當薛忱等打開門,看見那站在房門外,唇紅齒白氣色極好,笑吟吟著一雙狐狸眼,顯然沒有染病的唐今時,他頓時就明白自己是被騙了。
薛忱這會還不想見她,反手就想關門。
但唐今卻在他關門的那一瞬間裡,直接鑽進了房間。
因著薛忱的手還緊緊撐著門,唐今這麼一鑽進來,門一關上,她頓時就被薛忱的手臂給堵在了房門邊。
兩人間的距離有些近,幾乎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薛忱僵在原地,也沒有動。
而唐今似乎沒覺得這有什麼,她甚至背著手,直接便將房門門閂給橫上了。
望著麵前回來了也不來找自己,話都不跟自己說,這會似乎都不願意讓自己進門的小夥伴,唐今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下。
她靠著身後那扇房門,良久,終究還是對著麵前的薛忱,問出了那個他曾問過她許多次的問題:
“薛忱,你如今是不喜歡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