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八章 各方垂耳此意道,跨域戰書遞聖山(2 / 2)

東山如劍,劍麻似鋒。

溫庭目露緬懷,伸手遙遙對準了巴掌大小的葬劍塚,唏噓道

“說得真好。”

……

參月仙城。

笑崆峒手持崆峒無相劍,扛著大麻袋,浴血匆匆路過傳道鏡。

他看到上邊笑容爽朗的徐小受,忍不住咧起了嘴,露出牙笑。

“轟!”

虛空雷震。

險些降來聖劫。

笑崆峒人都一緊,趕忙控製住了自己,衝回了戰場。

渡劫是不行的,他還沒拿下七劍仙的名號,還沒替老師完成他沒完成的夢想,怎麼能提前成為劍聖呢?

劍主殺,以殺證道。

數月來,笑崆峒在不斷實踐空想了三十年的理念。

他終於明白,老師當年為何留下那麼多場曠世之戰,那麼多首不拘劍歌了。

一直殺,總會有觸發靈感的時候。

“徐小受,你也要開始證道了嗎?”

……

青原山,常德鎮。

魁雷漢抱胸倚柱,望著那兩小鎮居民扛來的鏡子,望著上方的徐小受在高談闊論。

他伸出大手,觸摸道法。

滋!

紫電微蕩。

禁武令的鐵項圈輕輕揚起。

魁雷漢放下手,微搖頭,他找了半天找不到人。

“二柱呢?”

……

天桑靈宮,茅草屋。

葉小天獨自一人浮在木桌旁,麵無表情的望著八宮裡的傳道鏡。

他的麵前,碗筷還是四副,桌上已無燒鵝。

桑老頭把自己玩沒了,喬遷之的怪異封聖似乎也出不來了,肖七修這麼多年終於回去逐夢了……

到頭來,孤身一人,才是永恒。

“麻麻……”

胸口處一道呼喚聲響起。

葉小天吸了吸鼻子,趕緊擦掉眼淚,卻感覺鼻頭還是發酸。

他被徐小受說動,卻再找不回修道的初衷

“說好的‘,走一輩子’呢?”

……

南冥鯤躍,化而為鵬,扶搖九天。

近海處一具黑紅配色的霸氣星紋天機傀儡停駐,腹腔打開,跳下來一個女孩。

她身著白衣,眼蒙黑帶,赤足彎腰,踩著冰冰涼的海水,在沙灘上拾撿著貝殼。

身後機艙之內,傳出了徐小受模糊的聲音

“意義……”

“沒有意義……”

魚知溫抬起頭來,嘴角微微勾勒,她知道徐小受的意思,不是沒有意義。

海浪的歌聲在歡呼,暢訴大海自由新生之意。

淺灘上貝殼還沉默,沉默,是沒有意義嗎?

“不!”

機艙內徐小受斬釘截鐵的聲音傳出。

魚知溫觸摸著海水,微微抬頭,任由黑色的海風捎動她的發梢,帶來潮濕的觸感。

她摩挲著貝殼,將其投向前方。

不受控的浪潮推著貝殼在走,再一次著陸後,沉默的貝殼也許就能找到意義。

……

桂折聖山山腳遠處。

天人五衰豁然抬起頭來,橙色麵具下三厭瞳目極速旋轉,陡地定格。

他耳畔炸著重重的風聲、呼聲、驚議聲。

他從人群路過,步向聖山,疼痛在大腦攪拌,他捂著頭顱,於混亂中駐足,感覺又遺忘了什麼。

他記得自己還有一個隊友……

對,徐小受!

不,是淚汐兒!

天人五衰皺眉,在碎片記憶中檢索什麼,找回了自我。

他已不敢有隊友。

他早將淚汐兒勸退。

他打算孑然一身上聖山。

“做點什麼呢?”

人生,好像就是沒有意義的。

他漫無目的走向聖山,隻知曉自己得去站一下場。

他忽而定住,又回過頭,望向遠遠的鏡中人,想到了那一並過去,今卻杳無音訊的可憐蟲。

“他們都回來了。”

“黃泉,你怎麼還未歸家?”

……

徐小受看著傳道鏡,就如同是看著五域世人,他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他繼續說著,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認識一個鬼獸朋友,一位紅衣前輩。”

“鬼獸是好鬼獸,一生隻有一個夢想,找個窩安住自己就好了。”

“紅衣也是好紅衣,一生隻有一個夢想,把鬼獸殺光就可以了。”

一頓,他笑著道

“但有一天,我在紅衣的隊伍裡,遇見了一頭小紅衣?不,一個小鬼獸……”

“我找尋秘密,追溯意義,後來發現所謂紅衣掠殺鬼獸,不過是為了奪取他們身上的力量。”

“我那個紅衣前輩,斬道就擁有太虛之力——浩然正氣,他現今太虛與否,我不知曉。”

“現在想來,我覺得他是一個可憐蟲,是一個實驗體。”

徐小受指向四象秘境的方向

“我在那個地方手撕了一頭麒麟,它是聖獸,也是鬼獸。”

“北槐針對我,其實不是要針對我,他要的是貪神——我身上的那頭鬼獸,他要的是吞噬之力。”

“我不知道這些年裡,他們進行了多少試驗,剝奪了多少鬼獸之力,偽裝成太虛之力,安在誰的身上。”

“我隻知道,像初代紅衣方問心,和想帶我入門的紅衣前輩守夜,像他們這樣還記得初心的,不多了。”

五域沉默著聽完鬼獸的事,見著受爺攤開了手,回到了方才的話題

“那麼,聖奴追求自由的意義,是沒有意義嗎?”

“不!”

“有意義!”

徐小受說過,他已算很純粹的聖奴,因為他也找出了自己的答案

“困在囚籠裡的從來都不止十尊座。”

“紅衣的實驗體,白衣的外族人,聖神殿堂之外的半聖,以及正在路上等待成為這三種人的你們……”

“大家,都是聖奴!”

桂折聖山的諸聖齊齊望著愛蒼生,連九祭神使的表情都寫著焦急。

但大家試圖以眼神令蒼生大帝發箭去製止徐小受,愛蒼生無動於衷。

他還在聽,徐小受也還在講

“空談,沒有意義。”

“追求虛無縹緲的理念,說那麼多也沒有意義。”

“禮貌獻給微笑,道理講給敬者,尊重是互相的,當文明不管用的時候,還是得回歸野蠻……”

“一個字,打!”

徐小受望著鏡子,如是跨越一域,望向聖山。

聖山上的愛蒼生不必去望風中醉的鏡子,大道之眼視下,一切毗鄰於側。

五域觀戰者,在“打”字落定之時,已是聽懂了什麼,群情動起,目露期光。

但見受爺一笑,擺著手道

“愛蒼生,不必說什麼阻隔道則、放逐罪土的屁話,九祭桂做不到,你也沒那個能力。”

“我更不跟你耍什麼陰謀詭計,道穹蒼有句話說得很好,大家跳過過程,直接來到結果。”

他指著鏡子,指向愛蒼生

“你,過來南域待著。”

他指向自己,劃向天邊,遙點聖山

“我,過去死海接我師父。”

旋即手指收回,拔出藏苦,隨手抖了個劍花,刺向傳道鏡,嚇了五域世人一跳

“這一切完,我接戰。”

“來多少,殺多少;來聖帝,斬聖帝。”

他劍砍了虛空兩下,像是在屠狗

“包括你這條愛狗。”

“聽懂鳴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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