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3章杏界再造天玄門,五域皆入吾彀中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曹二柱一聲爆喝,整個神之遺跡都震了三震。
封於謹手一抖,差點將莫沫剛煉好的肉身撕碎。
他眼皮狂抽著,忍住回頭乾掉那個傻大塊頭的衝動,繼續專注於靈肉的融合。
乾是乾不過的。
封於謹雖說也算個老聖帝了,因由黑白雙脈之尊的存在,也知曉十尊座大抵是個什麼水平。
他雖為聖帝,真沒信心接住那素未謀麵的魁雷漢的怒火,哪怕聽人說那姓曹的甚至尚未封聖。
“聖……”
聖,既為巔峰,也為道始,因人而異。
大地在晃動著,桑老和水鬼麵露驚容,驚詫於曹二柱一句喝吼,可以爆發出如此能量。
很快,二人反應過來了。
“不對!”
地震,根本不是因為曹二柱。
這是因由神之遺跡有變故發生了!
“發生了什麼,遺跡不會要崩塌了吧?”桑老抬眼張望天空,天空作扭曲態,分明生了異常。
“不至於……”
水鬼對徐小受還是有點信心的,“天境之核他已經拿到了,隻要不是祟陰歸來……他也根本不可能讓祟陰有找到遺跡的機會!”
“我不是那個意思。”
桑老聽完,麵色更凝重了,“正因為天境之核的主人是徐小受,遺跡突然崩塌了,才不為奇事。”
“嗬嗬……”
對此,水鬼隻能回以譏笑。
無袖啊無袖,半聖之後悟出奧義了又如何,你不還是心性不定,給徐小受整出了陰影?
那小子搞事能力固然是強,但你也不看看神之遺跡是什麼?
這是丹塔嗎?
這是白窟嗎?
不,都不是。
這裡,可是斬神官染茗的傳承之地,是祟陰邪神的複蘇之所,它以天境三角為基礎構築而出!
就這雄厚到“爆炸”的根基,怎麼可能真給徐小受炸了呢?
他拿什麼炸?
拿你們燼照一脈的爆破術嗎?
……
“轟!!!”
思緒至此,天空像顆被人極限壓縮了的大丹,因繃不住某種力量而產生了大爆炸。
桑水曹封等驚著抬眸,隻見天境破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無數碎片若流光般拋飛而下。
淒美,慘絕。
“不是……”
水鬼懵了:“真炸?”
桑老等著要,一手摘著顫顫的草笠,一手擼著發麻的頭皮,自喃般道:“所以說,你不懂徐小受……”
這一幕何其眼熟?
從靈藏閣開始,到那小子去外界穿蕩,身處死海的桑老都偶爾能聽到徐小受的爆破事跡。
在他眼裡,這小子已是走到哪炸到哪的代表。
虛空島沒有被他乾廢,可能是因為次麵之門最後落在了八尊諳手上,這是為數不多能遏製得住爆破之子的家夥了。
現今,這神之遺跡既歸徐小受所管,裡頭三重天被犁了個遍顯然是不大夠的。
它隻可能在中午正常運作,因為早晚都得炸!
“可是,為什麼?”
桑老想不明白,神之遺跡已歸徐小受所有,為何還會發生爆炸?
難道水鬼一語成讖,祟陰邪神,找回來了?
“快看!”
曹二柱眼很尖,在破碎的天空,從黑洞中他遙遙捕捉到了一根閃逝而過的幽青色柳影。
“那是什麼?”
曹二柱當然認識柳樹,也認識柳枝。
可他學聰明了,不確定的事情不要亂說,要說神之遺跡突然爆炸,是因為一根柳條……
二柱想想都覺得自己離譜,根本不敢確定,隻能望向桑老叔等人,等待答案。
“柳……”水鬼失神喃喃。
啊?
還真是柳?
俺以為看錯了呢?
“柳……”
“能爆炸……”
“是什麼祖樹嗎?”曹二柱問道。
自打出青原山以來,他見的要麼是無上神器,要麼是異能武器,要麼是祖樹,要麼是祖神……
這些東西,無一例外前麵都被冠了個“九大”,或者“十大”。
曹二柱覺得這數量也許是虛的,九,代表無限,也並無不可。
不然,怎麼聖神大陸最多隻有九個、十個的東西,自己個把月時間,好像見了數不勝數次。
他現在看到劍,第一聯想不是混沌神劍,就是無上神劍,或者那名劍二十一萬把。
他現在看到樹,同樣第一聯想隻會是祖樹,仿佛大陸遍地,都是祖樹。
“會爆炸的祖樹……”
二柱無知,桑水同樣找不出這樣屬性的祖樹,會爆炸的轟天錘倒是有。
但祖神之柳神拜柳,二人是知曉的,當下對視一眼,目中各有了驚色:
“徐小受殺上聖山,戰愛蒼生,激怒、激活了神拜柳,現在神拜柳殺到神之遺跡來,要搗毀他的‘中轉站’了?”
神之遺跡確實是中轉站。
陸陸續續有許多李大人的人,從五域過來,將回到此間之地作假死態的徐小受,帶向五域各地。
如此,隻要去過一次,以空間奧義為基,徐小受能自如穿梭於聖山與五域各地之間,真正做到來無影去無蹤,連愛蒼生的箭都不一定射得到?
不管如何,他這想法一開始提出來,桑老、水鬼都覺得是極好的。
但現在看……
因由神拜柳的存在,他的這“中轉站”被識破,愛蒼生反而可以抄到聖奴這一夥人的老巢了?
“跑!”
聖奴很擅此策。
焚琴更是如此。
可是,能跑去哪裡呢?
神之遺跡快速崩塌著,第一重天的天空,很快全盤崩塌成了恐怖的黑洞。
現在進去,就不是去第十八重天,而是進時空碎流主動迷失了。
刷!
危急時刻,一道挺拔的身姿神兵天降,令得在場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小受哥!”
曹二柱噔噔跑來,有些驚喜。
之前幾次小受哥來此,他都在修煉,這是自祟陰一戰結束後,他再次見到小受哥真人。
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年又三年,友誼沉澱之後,變得更深厚了的感覺。
“小受哥,世界末日了。”曹二柱慌忙的指向天空,仿佛小受哥是瞎子,什麼都看不到。
儘人頭都不帶抬一下,無所謂的擺擺手道:
“莫慌,問題不大。”
桑老嘴角一抽,這話怎麼聽著有些耳熟?他沒好氣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語氣是怒斥,桑老的心卻是鬆了下來。
因為很明顯,從這口吻聽來,神之遺跡的崩塌是徐小受的計謀,沒有超他所料。
既如此,即便神拜柳找到了這裡,想來他也有後招可解此局。
“說來話長,長話短說的話,又不如不說,索性不說……”
“你說不說!”
桑老可不想當炸爐前被悶在丹鼎中的那株無路可求的可憐靈藥。
作了一輩子的局,性格使然,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老東西真麻煩,難道小爺我還得給你解釋嗎,你是什麼身份我什麼地位,哦,你的身份是我師父啊,那算了……儘人皺皺眉,迎著數道驚惑的目光,無奈下隻能道:
“簡單點說,就是我跟愛狗在聖山開戰。”
“聖山被我一盾拍碎了,愛狗無奈之下,狼狽南下,我則憐香惜玉,在九祭桂和神拜柳的懇求之下,將它們帶入杏界隨便養養。”
什麼?!
水鬼震撼。
封於謹駭然。
桑老後槽牙險些咬碎,努力拋開徐小受各種誇大其詞的修辭手法,去洞悉本質。
聖山碎了……
愛蒼生以退為進,想要用計?
徐小受將計就計,趁火打劫,打包帶走了九祭桂和神拜柳?
這也很離譜好嗎!
哪怕是去掉了修飾,這事實本身,未免也太讓人吃驚!
“那這是怎麼一回事?”桑老指著破碎的天,地震還在持續,幾人身子都在劇烈搖晃。
“哦,這啊。”儘人聳著肩,一臉“真拿你們沒辦法”的表情:
“神拜柳見我杏界富饒,又折服於我之神采,入界後主動投誠。”
“我不同意,它便趁我不注意強行成為世界樹,將生米煮成熟飯,我能怎麼辦,我隻能含淚接受。”
“神拜柳見狀不忍,便獻計於我,‘某有一記,可使杏界直入青雲。’”
“它建議將杏界和神之遺跡打通,以締嬰聖株為聯係,將遺跡的高位格接入杏界,讓所有人都能在杏界修煉到超道化的程度。”
“這是好事,但卻是屁話一番――因為神拜柳才剛被我略施手段救活,能力就那麼點,怎麼可能做到連通杏界與神之遺跡?”
“我不信它,便拒絕。”
“他不依不饒,硬要試一試。”
“我如何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不外乎想要建功立業,更快在杏界紮穩腳跟,表達忠心以便圖謀更多,於是再次拒絕他。”
“他便再再……”
“廢話少說!”桑老忍無可忍,要不是現在打不過徐小受,他一巴掌就呼過去了。
“老東西……”
什麼?
你罵我老東西?
桑老眼珠子一瞪,氣得嘴唇發抖,險些腦溢血。
“哦,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儘人上下盯著桑老,疑惑道:“我不是給你煉了副好皮囊嗎,你怎的又變老回去了,不習慣?”
“彆打岔!”桑老幾欲崩潰。
“哦。”
儘人點點頭,“但也不算打岔,故事講完了呀,就是這樣,剩下的……”
他一指虛空。
虛空儘頭,黑洞之中,已經可見無數柳條攀來,紮根於第一重天各處。
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還勾搭上了尚在重塑靈體的締嬰聖株,在溝通著什麼。
“我拗不過他,便讓他試試。”
“畢竟天塌下來了我扛著,世界樹要造讓他造唄,誰讓他投靠了我,誰讓我那麼大度?”
大、大度……
桑老眼前一黑,做著深呼吸,不住告誡自己,寬容是一種美德,大度是人的修養,絕不能再被這小子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