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8章 客人(2 / 2)

當時他還在神之遺跡,對祖神了解也不多。

而今看來,神戰的結果是天境三十三重天崩塌,染茗以斬神斧勾天境三角,植祖樹締嬰而成神之遺跡。

涉及到締嬰聖株——鬼祖曾言及過的藥祖後手之一,還是三檔後手中,除北槐這獨一檔外的重要後手。

徐小受不禁思考起來,也許神戰中還有一個類似道穹蒼那種不輕易浮出水麵的老陰比,也即藥祖。

再結合最終染茗的果實被祟陰竊取,連神之遺跡這個家都被偷了,他更加篤定自己的思考方向無誤。

祟陰和藥祖,早早就有勾結了!

他將自己的猜測說與八尊諳聽,後者不置可否:“你說的,是神戰後期的過程,曆史已不經考究,而我要講的,是天境三十三重天。”

天境……

徐小受思緒被拉回來,比較起“天境”和“時境”,心頭微凜。

這未免有點大了吧?

天境,似是祖神飛升後所居之地,道法齊全,又稱神界。

時祖不過也隻是十祖之一,祂想要搞什麼,怎麼跟空餘恨一樣,老是弄這些讓人焦慮的東西?

“所以,時境是什麼?”

八尊諳閉上眼,似乎又把方才回憶起來的東西忘掉了,良久搖搖頭:“記不住了,也許那老者都沒有說清楚,也捋不明白,但可能結果,和你想的相差不大。”

“時境,就是天境?天境三十三重天?”李富貴第一次繃不住,驚訝出聲。

出神之遺跡者,各皆遺忘了其內所有經曆。

李富貴卻和為數不多記得住過往的受爺,聊過神之遺跡發生的事情,所以對天境三十三重天,清楚個大概。

這一聽時祖和時境,儼有超脫十祖和重塑天境的趨向,他徹底色變。

雖然於我李富貴而言,這些太過縹緲,可也不能這麼縹緲吧!

十祖也分等級,時祖在最高一級?

八尊諳也望向了他,笑笑不曾作聲。

他給不了答案,都是摸石頭過河,他也隻是走一步,看一步。

便這時,旁側響起一道溫潤的聲音:

“時境,並非天境。”

“然天境崩塌,則封神稱祖之後,上行無路。”

“試圖走完最後一步者,不論聖魔、藥鬼、祟陰,亦或者諸如你等有誌之士,都該支持天境重塑。”

“天境不可重塑,則當以迂回方式,先行構築時境,再以時境輪轉,映照出天境三十三重天——於過去登道,自未來超凡。”

徐小受聽完,心神猛地一震。

好大的口氣,於過去登道,自未來超凡,也不怕風大閃了舌……等等!

“誰?”梅巳人也反應過來。

“誰在說話!”李富貴聽著這道完全陌生的聲音,更是駭然。

徐小受與八尊諳對視一眼,各皆將目光投向靈榆山山腰處,那道不速之客的身影。

此人氣質出塵,身形虛淡,緩步而來,縮地成寸,不過眨眼功夫,便走到了四人跟前。

李富貴側頭望去,見那人麵如冠玉,作書生打扮,項上戴著六根黑繩,其中四條係有木質的門狀吊墜。

他隻看了這麼一眼。

他雙眼翻白,口吐白沫,當場昏厥倒地。

“三位,請。”

那玉麵書生麵容含笑,拂袖之間,沒有給幾人不肯被請的機會,周邊光景已是一變。

……

梅巳人目光死死盯著身前茶台,神情自若。

聖念一掃,掃完了這略顯溫馨的木質閣樓後,心神卻是一顫。

左側擺桌上陳列著一些人型木雕,以及一些木質的小玩意兒,有轉盤、投壺、木靶等。

茶台後的木質擺鐘,滴答聲間,卻分明已將空間和時間阻斷,另成位麵。

右側的木梯通向閣樓的更高層,聖念卻完全滲透不進去,仿佛順著木梯往上,能去到另一個世界。

茶台,就在前頭。

梅巳人居於末座,正對著那玉麵書生,左側是八尊諳,右側是徐小受。

三人已然落座,獨獨他還站著。

“朋友,你很焦慮啊?”

那玉麵書生笑意盎然的看來,伸手往小木凳示意了下,“怎麼不坐下?”

梅巳人是個見慣了大場麵的人。

他剛要落座,腦海裡轟一聲響,感覺時間有如重水,要將自己壓得窒息。

他連眼皮的抽動都變得極為緩慢,仿佛要經曆一萬年,才能完成這個動作。

更遑論“坐下”這種大幅度的舉動了!

“空餘恨,彆玩了。”

徐小受一出聲,梅巳人便覺那種窒息困境被打破,他腦海裡回蕩著“空餘恨”三個字,機械般的從容坐下。

他就是空餘恨?

那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古今忘憂樓?

但不是說,隻有極少數的人能見著古今忘憂樓,能被邀請入內……嗯?哼哼……

刷!

梅巳人邊驚嚇、邊思量,邊下意識甩開了折扇,唇角勾著笑意,從容但飛速的搖。

徐小受嘖嘖,瞄了一眼:

“粉墨登場。”

他倒也沒提醒巳人先生拿錯了紙扇。

畢竟他知曉初次進入古今忘憂樓的人,壓力得有多大,如果巳人先生也經曆了那種溺水般的窒息感的話……

“廢話不多說,你找我們何事?”

徐小受先發製人,望向這國字臉、絡腮胡的家夥,語氣中沒多少善意。

縱然他拿了空餘恨所贈的時祖影杖,縱然這杖屢次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想到這,徐小受麵色好看了一些。

但他依舊忘不了,在死海中同向日葵空餘恨交流時,所望見的那座古今忘憂樓,以及樓裡空餘恨所瞥向自己的那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長,沒有善意。

徐小受讀不懂,之後連時祖影杖都很少去使用,生怕依賴上後,因此被空餘恨所控製。

他如今被動值都滿了,時間道盤卻還沒點。

到底是在忌憚時祖,還是空餘恨,徐小受自個兒也不清楚。

“對了,物歸原主。”

沒等空餘恨說話,徐小受主動掏出了時祖影杖,放在了麵前茶台上。

“昔日饋贈,萬分感激。”

“今我修道有成,無需此物輔助,但恩情我銘記在心,這是杏界玉符……”

徐小受說著,默默收回了杏界玉符,他不是很想讓空餘恨進杏界。

但想了想,此人神出鬼沒,連神之遺跡都能隨便進出,給不給杏界玉符無所謂了。

他再將杏界玉符贈出,同時附贈一枚天上第一樓的令牌,“這是我的手令。”

他將三物一並推過去,抵到空餘恨麵前,鄭重道:

“今後若有困難,隨時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不能幫的,我也……儘量。”

話不說死,徐小受重新落座後,觀察著空餘恨反應。

空餘恨瞥了眼茶台三物,旋即抬眼看向徐小受。

這個留著長發,長相俊美,麵白無須的男子,雙肘駐在茶台之上,十指交叉,抵住鼻尖,笑吟吟說道:

“朋友,你也很焦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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