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了?
眾目睽睽之下,踩在桂折聖山的頭頂上,指著所有人的鼻子罵了一通……
自己完事了,就先閃為敬?
“日!”
一瞬間,桂折聖山上所有人,心情比吞了屎還要難受。
那可是蒼生大帝啊!
不是道璿璣,不可能一招被秒!
早前徐小受踩著玉京城,數日時間連斬璿璣殿主兩身,連敗三大劍仙……
大陸五域,都在看聖神殿堂的笑話,桂折聖山上的人心情能好才怪了。
這一回蒼生大帝歸來,大家就全指望他能翻盤了。
不!
也不叫“翻盤”。
就是覆掌鎮壓小醜罷了,畢竟那可是十尊座,雙方不在一個層級上。
哪曾想,連邪罪弓之矢都留不住那猖狂的徐小受,還能給他嘴完爽完後跑了,留下一山難受的自己人……
“受爺這回要大了呀!”
“他已是如此戰力,還是個試煉怪物,逢試煉必收獲,白窟、天空之城,哪一個不是他進境飛速之地?這次是斬神官遺址……”
“難以想象,他如果拿到了傳承,將會是怎樣一副嘴臉,蒼生大帝真會如他所言一般,也不再會是他的對手了嗎?”
“希望不要,希望不是,道殿主保佑!”
“啊,道殿主,您快回來吧,我現在做夢都不自由,都是那個魔鬼徐小受啊,昨晚就差點給我嚇尿了,騎馬騎一半馬突然變臉……”
滿山都沉入哀慟的氛圍。
有的甚至或詛咒,或祈禱了起來。
聖寰殿上,眾老卻是麵麵相覷,唏噓於方才徐小受展現出的戰力。
誰都知道,八宮裡時期的徐小受,麵對一箭,無能為力,付出了一個桑老。
現今時期的徐小受,卻單手能握住那支曾經帶給他無限恐懼的邪罪弓之矢!
“他的進步,太大,也太快了……”
魚老嘖嘖驚歎著,眼角餘光不由落到當先那輪椅上的身影去。
以愛蒼生為標準,這個世界上,半聖級的戰力大抵分為這麼兩種:
能擋一箭的。
和一箭都擋不了的。
後者當然是指道璿璣、薑布衣這些戰鬥意識、戰鬥經驗、戰鬥境界都不高的半聖。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們或許有點腦子,也幾等於無,得道穹蒼那樣的計謀,才能抹除戰力上的差距。
而前者“能擋一箭的”,則又分為“隻能擋一箭”和“不止擋一箭”兩種。
前者擋了和沒擋差不多,不過是隕落和延遲隕落的差彆罷了。
主要是後者……
這,才是這片大陸上,真正的巔峰級戰力!
毫無疑問,徐小受已經走到了這個層級來。
在所有人都總感覺他還差了那麼一點火候的時候,他邁過了那道坎。
成長,說是水滴石穿。
真要來看,它就是一蹴而就的!
當你意識到了其人已然長進之時,已無從阻止,無力挽回。
特彆是……
徐小受還不是在狂暴巨人、極限巨人姿態下擋住的邪罪弓之矢,他是人類形態擋下的。
那簡簡單單的一抓,外人看不出來,魚老看到了太多:
同愛蒼生邪神之力一個層級的龍祖之力、天祖之力,以及同樣可怕的吞噬之力、徹神念之力……
祖源之力!
得其一,天下無敵!
除卻神魔瞳,魚老還是第一次在純種人類的身體上,看到可兼容的兩大祖源之力。
他的身體,怎麼扛得住的?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呐……”魚老意有所指地長籲短歎。
他之所想,愛蒼生如何想不到?
輪椅一轉,這位蒼生大帝便轉眸看向了聖寰殿遺址前的老少眾人,眼神一勾,率先示意魚老往自己身後靠靠。
“怎麼?”
魚老不明所以,但還是來到了愛蒼生的輪椅後麵,還以為他想讓自己給他推輪椅。
這小子,可給你能的……魚老還真把上了輪椅靠背,也不嫌棄,前前後後就這樣推拉起來,像無聊得扯魚護數魚。
愛蒼生跟著一晃一晃的,望著前頭餘下的幾人,聲音一沉道:
“時間緊迫,我就不多作廢話了。”
“道璿璣無勇無謀,德不配位,隻會葬送聖神殿堂,葬送五域。”
“在座的諸位加起來,更非是徐小受的一合之敵,因此我們需要一個新的代理殿主。”
所有人聽愣了,方老、仲老、九祭桂靈體等,皆有口不能言。
這也太直了吧!
你好歹廢話幾句,委婉幾句啊!
魚老推輪椅的動作更是一停,旋即樂了。
得!
你小子還給我留了一個麵子,先把我叫到後麵去,再開始訓話?
“好好好,我讚同,愛蒼生來當殿主也不是不行。”魚老春風滿麵,第一個出聲表決。
小一輩的不敢說話。
其他半聖想想愛蒼生說的也沒錯,最後忍了,也想舉手讚同。
愛蒼生甩袖打斷,看向仲元子:“仲老,有個問題我想先問問您。”
“講。”仲老疑惑,抓了一把爆炸頭。
“上一次道穹蒼欲辭任前,舉薦了您……道穹蒼從不無的放矢,我想知道,您是否真有我所不知的神秘,或強大?”
眾人聞聲一怔,細細一想。
確實,上一次道穹蒼辭任前被愛蒼生阻止了,但他唯一舉薦過的,就是仲元子!
刷一下,所有人目光齊齊望向了仲元子,心頭疑竇大生。
他……
行嗎?
還彆說,仲老真藏著東西。
這一次若非徐小受殺到玉京城南城門去,誰知道仲老研究出了大道圖?
但“大道圖”短時間內引領不了聖神殿堂,更無法帶領世人抵抗以聖奴和徐小受為首的黑暗浪潮的衝擊。
所以……
隻有道穹蒼知道,仲元子身上,還潛藏著比道璿璣更適合當殿主的某些資質?
以前大家純粹是懷疑……
現在,麵對諸多懷疑但夾有期待的目光,仲元子自個兒也懵了一下下。
啊?
我很神秘?
我很強大嗎?
道小子都知道我行,我自己反而不知道我行不行?
“主觀上講……”
仲元子遲疑著開口,“我認為我無法勝任殿主之位……”
“那客觀呢?”魚老迫不及待,感覺這老小子瞞著自己隱藏了什麼大招。
“客觀上講……”
仲老又抓了一把爆炸頭,絕望道:“我是真不行啊!”
他就不是當殿主的料!
他帶著桂折聖山所有人,在徐小受歸來之前,自掘墳墓把山先炸了那倒是好說。
當殿主?贏?
屁呢!
且轉念一想,自己手上還握著徐小受給的杏界玉符——我是個還想過通敵的人,你們讓我當殿主?
“瘋了吧?”
仲老對桂折聖山還是有點感情的,不想親手毀了它,“愛蒼生,道小子有沒有可能當時就已經算到了現在,他那時候就在故布疑陣了呢?”
這話,成功給所有人乾沉默了。
在聖山誓師、布局謀劃聖奴的時候,已經算到了失敗的可能,提前埋下煙霧彈?
如果是道璿璣,大家現已知道,她一定沒有這個能力。
如果是道穹蒼……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喔?”魚老再瞅了一眼仲老那大愚且弱智的爆炸頭,感覺這猜測靠譜點。
愛蒼生也遲疑了。
他真拿捏不準了。
主要那個人是道穹蒼,一切匪夷所思放到他身上,都有了一點故意的可能性。
如果仲老很強,為天下計,愛蒼生絕對願意他來當殿主,布局歸來的徐小受。
如果那是道穹蒼的計,嘶……
“要我說,愛蒼生當殿主,然後屁事都不用去想了,總好過群龍無首,一盤散沙。”魚老當機立斷,“畢竟,道小子又不可能回來了!”
“不找找嘛?”奚知道自己不配說話,這個時候忍不住插嘴了。
他是最希望道殿主回來的那一個!
不說彆的,玉京城南城門口那一件紫色胸衣,奚迄今記憶猶新——在此之前,他從未曾設想過有人能從一件三指厚的胸衣上,摸出術祖之力的氣息來,藉此設局計捉徐小受。
就算如今回想起來,那依舊荒誕……
但是!
事實卻是!
那是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徐小受幾乎落網,可惜半路殺出來一個道璿璣。
以小見大……
道殿主隻能用不拘一格,無所不能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