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苗苗差點被口水嗆到:“二哥我沒聽錯吧,你也想當歌星?這難度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她二哥這個樣子,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能當歌星的人啊。
傅有為不樂意了:“有難度的事情做起來才有挑戰性,你彆以為我不知道,現在的歌星們靠的都是包裝,你讓那個阿發給我包裝一下不就好了嗎。”
正說著,友誼小學的考試鈴聲響了,傅有為一把揣上不鏽鋼飯盒,扭頭對著傅苗苗說:“球球考完試了,我得趕緊給他弄點吃的,你也彆磨嘰了,趕緊回去上學,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改天你把阿發約出來,讓他給我包裝一下。”
傅苗苗還想說話,傅有為已經匆匆跑遠了,隻能望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友誼小學門前圍了一群父母,焦急萬分地等著孩子出來,有幾個媽媽甚至還把鍋帶來了,看得傅有為心驚肉跳。他匆忙到菜市場,花了一塊五,買了個煎餅果子,傅球球的午餐才有了著落。傅球球從校門出來張望了一會,沒看到想看的人,神情有些失落,傅有為歎了口氣,也難怪球球低落,傅有行這兩口子是真不像話!兩口子鬨離婚,家都不回,連孩子也不要了,丟給傅英才算怎麼回事。他就納了悶了,天底下怎麼還有這麼不負責任的父母。
傅有為歎了口氣,走上前去,摸了摸球球的毛絨腦袋,大笑著問他:“怎麼樣,小家夥餓壞了吧。”
“二叔!”傅球球驚喜不已,抱著傅有為的大腿,一把拍在他的屁股上。嘶,這熊孩子,傅有為拎著球球,把他放到自行車座上:“你還每次都往一個地拍啊。”
傅有為在球球麵前一向沒什麼威嚴可言,球球也不怕他,笑嘻嘻去夠傅有為手裡拎的塑料袋子,接過來一看卻瞬間癟了氣:“怎麼是煎餅果子啊,二叔你昨天不是說要給我做金榜題名狀元豪華套餐嗎!這就是你說的狀元餐啊?真沒意思。”
傅有為訕訕一笑:“剛才遇見你小姑了,狀元餐全讓她給吃了,你彆看這是煎餅果子,二叔特地給你打了兩個雞蛋,勉強算是榜眼套餐,考個第二也挺好。”
午休時間很快就結束了,傅有為一邊給球球打氣,一邊揮著手送他進校門,那姿態慈祥而柔和,不知道的還以為傅有為是他爹呢。
*
送走了傅球球,傅有為打算打到瓦窯場去轉一轉,瓦窯場是老一輩的稱呼,傅有為習慣這麼叫。早些時候,瓦窯場附近有不少磚廠,解放以後,瓦窯場附近興建了許多居民樓,名字也改為了通彙裡。大約是在八十年代初期,瓦窯場附近自發形成了一個地攤式的文物舊貨交易市場,隨著來練攤的人越來越多,瓦窯場也就成了一個大型的文物古玩舊貨交易中心,從此聞名遐邇。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現如今的瓦窯場規模還沒有那麼大,隻是私下裡有不少古玩商販在這裡秘密交易,其中不乏有許多好貨,當然,能不看看出來,就全看自己的本事了。
鎖好車子,傅有為望著眼前這一片荒村野店,終於知道為什麼古玩商販選在這裡交易了。原因很簡單,93年的瓦窯場實在是太荒涼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可不是隱蔽嗎。
也不怪傅有為覺得驚訝,他對瓦窯場的印象還停留在上輩子呢,現在的瓦窯場還是非官方的民間集市,文物販子也穿的破破爛爛,一個個癱坐在地上趕蒼蠅,要不是再三確認過,傅有為還以為自己無意中闖到丐幫集會了。
卷著邊的草席臟臟舊舊,上麵胡亂堆著小山一樣的破銅爛鐵,旁邊還放著一個粗糙的大麻袋,用來裝東西。人更是少得可憐,六七個攤販,客人隻有他自己。那些攤販見著傅有為也不熱情,一點沒有拚業績做買賣的意思,連個眼神也沒給他。
傅有為是外行人,不懂這裡頭的規矩,古玩這一行講究的是一個眼緣,合則談,不合則罷,買賣雙方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更彆指望他們像售貨員似的給你推銷了。
傅有為小聲咳嗽了一下,走到最近一位老伯的攤前,蹲下挑選。那老伯也不看他,仰著坐在搖椅上,用蒲扇當著臉假寐。傅有為望著堆成小山一樣的東西,實打實的犯了愁,攤上的東西種類繁雜,有筆筒鏡子這種小物件,也有板凳瓷瓶這種大東西,上頭還都蒙著一層土,灰撲撲的,看不清樣子。
這可難壞了傅有為,他之前開啟了天眼係統,代價是在七天之內找齊係統所需要的能量——有靈氣的金器玉器,可買金子玉器不得花錢嗎,傅有為就是掏空了私房錢也湊不夠錢,不得已才想起瓦窯場這地方,想到這裡轉轉,看能不能撿個漏。
傅有為拿起個筆筒,顛了顛分量,還挺沉手的,就是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怎麼樣。也是傅有為不懂規矩,居然直接開口問話:“大爺,您這筆筒看著挺好啊,是什麼時候的物件啊?”
哪來的野小子,一點規矩都不懂,大爺一把掀開蒲扇:“傅道友!”
沒想到這練攤的老頭居然是馬半仙,傅有為有點尷尬地打了聲招呼:“馬半仙,你怎麼在這裡?”
馬半仙摸著胡子哈哈一笑:“說來慚愧,咱們玄門中人也得吃喝拉撒嘛,做個小買賣,掙點小錢花。”
好,傅有為一時無語,連跳大神的都知道把握市場經濟的大潮了,還真是與時俱進。見傅有為手裡還拿著筆筒,馬半仙皺了皺眉頭:“傅道友是第一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