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朕行事,何需解釋?(1 / 2)

李媽媽一把奪過了李師師卷起一半的宣紙,展開觀看,朗聲讀道:

“《少年遊》。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

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

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李媽媽沒讀落款,便驚歎道:

“好詞、好詞啊!

嘖嘖嘖,不愧是號稱‘詞家之冠’的周大人所填的詞啊!

韻律工整,意境妙極、郞情妾意、引人遐想。

那些相公、文人們,最好的就是這口了。

可惜,師師你已經被趙大官人包下,最近時日,不宜再出麵彈唱這首《少年遊:並刀如水》了。

媽媽先將這詞拿去前院礬樓,借給你的姐妹們學唱。

稍後,媽媽再將這首詞還於你。”

“媽媽,不必還了!”李師師冷冷道:“女兒已將這詞記住了。

不過,女兒好心提醒媽媽,最好不要將這詞傳揚出去,免得惹禍上身!”

李媽媽笑嘻嘻地道:“一首新詞而已,能惹什麼禍上身呢?

師師你莫忘了你爹爹入獄後,是誰收留了你,是誰教你彈曲唱詞、歌舞書畫的?

是誰給了你如今的榮華富貴?”

“都是媽媽給的!”李師師歎氣道:“女兒終身也不敢忘記媽媽的好。女兒四歲半流落街頭時,是媽媽您收養了我!”

“師師,你記得就好。”李媽媽得意一笑,道:“那你就不要吝惜這詞借與你的姐妹們學唱了!”

李媽媽說完,便興高采烈地拿著書寫著《少年遊·並刀如水》的宣紙,離開了。

李師師暗歎道:“若趙郞真的是當今的趙官家,那麼,這礬樓可能要惹禍上身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勸不動固執的李媽媽,多說也是無益。

…………

方才,趙吉和梁師成出院後,得到翠兒報信的王黼,慌忙地跳下床,穿好下裳,便慌張地跑出礬樓。

他跑到大門口,來到趙吉的麵前,躬身見禮,低聲道:“官家,玩得儘興否?

這麼快,就要回宮去了嗎?”

“王先生,你玩得儘興就好!”趙吉瞪了一眼王黼,又嗬斥道:

“王先生,忘了出行之前的吩咐了嗎?”

“是在下一時大意了,本以為這街上已無行人,故此那般稱呼主子的。”王黼辯解道。

趙吉借著燈火通明的礬樓投射到街道上的燈光,看到王黼長得人高馬大,穿著絲綢衣裳,還算儀表堂堂。

王黼那黑中偏黃色的頭發高高地束在頭頂,兩個大眼珠子也是金黃色的,目光卻炯炯有神,其嘴巴巨大,很像隻大蛤蟆的嘴。

趙吉一瞧王黼的長相,就跟中原漢人長得不一樣。果然史書上記載說,王黼有胡人血統,誠不欺我啊!

趙吉一揮手,道:“我們快走吧!”

“遵命!”王黼一邊答應著,一邊解開礬樓門前栓馬樁上的白馬,先牽到趙吉的麵前。

他們君臣三人,之前翻皇宮院牆跳出來後,先去了王黼的府上,換乘了三匹馬之後,才來逛礬樓的。

作為穿越者的趙吉沒有騎過馬。

現在,他看到王黼讓他騎馬回宮,他略一遲疑後,便通過原主宋徽宗留下的記憶,想起如何上馬了。

沒有想到,王黼見到趙官家遲疑著沒有上馬,他心裡懷疑:莫非是官家私會李師師,累乏了龍腰,才上不了馬嗎?

王黼很有眼力見地走上前,趴俯在地麵上,小聲道:“‘神宗’,請踩在臣的後背,以便上馬。”

趙吉心裡暗歎:這奸臣雖對國家非常有害,但論奉承、服侍朕、讓朕舒服的能力,那些剛直的大臣們屬實比不了啊!

趙吉沒有客氣,左右腳分彆狠狠地踏在王黼的後背上,便搬鞍認凳上了馬,他雙手拉住韁繩,雙腳伸進馬鐙裡踩好。

王黼忍著後背的痛,起身又將那匹棗紅馬牽來。

他對梁師成以父禮事之,尊敬道:“恩府先生,我扶您上馬!”

梁師成被扶上了馬,最後,王黼才騎上了自己的那匹黑驃馬。

快馬加鞭,蹄踏薄霜,三人來到宮城東華門附近的某處較偏僻的宮牆外,勒馬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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