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廖瑩中從書房中退出來,發現冷汗都已經濕透了衣裳。
且說韓府、賈府在緊鑼密鼓討論郭靖、吳曦比武一事,,皇宮之中的注意力同樣也在兩人身上。
“先生,朕不想讓賈似道控製京湖、四川兩地,所以安排了這次比武奪帥,這樣會不會做得太明顯了些?”趙構對著一處陰影說道。
黑色的鬥篷,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層濃鬱的霧氣裡,黃裳的聲音響了起來:“皇帝是九五之尊,做任何決定都不需要考慮臣子的心情。”他絲毫沒有尊稱,一口一個皇帝像長輩教訓後輩一般,一向心胸狹窄的趙構倒沒有絲毫動怒的意思。
“這倒也是。”趙構笑了起來,輕輕撫摸著金色的龍椅,臉上露出一絲迷醉之色。
黃裳沉默良久,忽然開口道:“其實就算陛下不這樣做,我也會提出類似建議的。”
“為何?”趙構瞬間好奇了,要知道黃裳從來不向他提意見,如今破天荒開口,肯定不是像自己那樣考慮到什麼平衡之術的問題。
“皇帝可還記得當年陳橋驛兵變黃袍加身一事吧。”黃裳問道。
“記得。”趙構臉色有些不好看,得位不正,這一直是趙宋曆代皇帝的心結。
黃裳卻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自顧說道:“當年柴榮還有四個皇子,柴宗訓禪讓後成了鄭王;柴熙謹被潘美收養,改名潘閬……”
提到潘閬,黃裳眼中泛出一道懾人的精光,仿佛對這個名字極為在意,良久後才繼續說道:“柴熙誨被盧琰收養,改名盧多遜。”
趙構冷哼一聲:“這兩反賊當年試圖叛逆謀反,幸好我太宗皇帝英明,再加上大宋天命所歸,才沒有讓他們陰謀得逞。”
“天命?”黃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若真的是天命的話柴家的人也不會一直野火燒不儘了。”
趙構皺眉道:“當年魏王謀反一案失敗過後,盧多遜被流放崖山,潘閬不知所蹤,從此再也沒聽過他的消息,十有八.九死在哪個荒山野嶺了,又怎麼算野火燒不儘?”
黃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皇帝難道忘了當年柴榮還有一個兒子?”
趙構吃了一驚:“先生是指曹王柴熙讓?可是當年他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不錯,外麵都傳言他死在混亂之中,不過皇室檔案裡麵應該清楚記載了根本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所以他肯定是成功逃離了開封,”黃裳仰著頭望著遠方,仿佛陷入了回憶,“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追查這一脈的下落,原本毫無頭緒,直到後來水泊梁山那些人揭竿而起。”
“哼,當年若非鎮壓這些反賊損耗國力,我堂堂大宋又豈會被女真人一路勢如破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趙構狠狠地拍在龍椅上,顯然內心十分憤怒。
黃裳顯然並不想和他討論宋金之戰的問題,繼續自顧自說道:“當年水泊梁山群匪之中,有一個頭領叫賽仁貴郭盛,機緣巧合之下我見過他出手,很有柴榮當年征戰沙場的感覺。”
趙構瞳孔一縮:“郭盛?”
黃裳點點頭,繼續說道:“後來我多方查證,查出郭盛就是當年柴熙讓的後人,因為當年柴熙讓逃得太過匆忙,來不及取走皇宮中的武學,是以隻會一些戰場上衝殺的功夫,並不像另外兩脈懂那種高深的武功。”
“沒記錯的話郭盛好像死於征方臘一役吧?先生怎麼忽然提起他?”趙構疑惑道。
“不錯,當年朝廷派我圍剿明教教主方臘,水泊梁山當時正好被招安,也參加了圍剿方臘一役,郭盛就是死於那場戰役,我也是那時注意到他身份的。”黃裳答道,“至於現在為什麼提起,是因為我最近正好查出郭靖就是郭盛的孫子。”
“什麼!”趙構瞬間炸毛了,一想到柴家的後人居然不知不覺成長到這等武功威望,他便不寒而栗,“可是……前些年郭靖一直守衛襄陽忠心耿耿……先生會不會搞錯了?”
黃裳搖了搖頭:“之前我派人到郭靖故鄉牛家村打探,如今探子回報說牛家村的人都知道郭靖之父郭嘯天是郭盛的後人。”
得到確認,趙構深吸一口氣:“可是柴熙讓為何會讓自己的子孫姓郭?”
黃裳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你們趙家的把戲本來隻是為了糊弄天下百姓,沒想到才過了百八十年,連你們自己也給糊弄了。大周睿武皇帝當年可不叫柴榮,而是叫郭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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