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來算筆賬,如果我衝進去救人成功,那就等於救了至少四個小孩兒的命,挽救了四個破碎的家庭,說不定還有更多,畢竟之前被吹笛人拐走的孩子說不定還活著。
就算我救人失敗,或者成功之後被行刑人發現處死,那就等於邪/教徒的職業生涯到此結束,屑老板再也不可能指使我007乾活了,四舍五入,我賺了一個億唉!
而如果我選擇漠視這一次災難,先不說“良心”這種矯情東西,我還得繼續為雅諾當不知多少年的工具人,還要應付卡爾、保羅和莫妮卡這種奇葩隊友,一輩子當不見光的陰溝老鼠。
這麼一想,果然還是選擇鹹魚突刺比較好,而且上一次經驗表明,很可能我這次死了,也不過是重生到下一個世界。
這就和玩遊戲刪號重來一樣,左右這個世界的薩寧·澤蘭賬號已經沒救了。
我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快樂地下樓加入了孩子們的隊伍。什麼?我不是孩子?胡說八道,我這具身體才十六歲,在現代社會是上初中的年紀,怎麼就不是孩子了!
至少吹笛人也沒反對唉。
我跟著前麵的人慢慢走到了扭曲的虛空入口,入口旁小醜打扮的彩衣孩童愣了愣,它大概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兒,但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一時間腦子也沒轉過彎來。
我對著吹笛人真誠地一笑——
報喪女妖的哭嚎!
短暫召喚冥界報喪女妖的投影,這種亡靈生物發出淒厲的啼哭之時,將會震懾並僵直周圍所有的非亡靈生物,包括生出了靈智的厄難物品!
我們身邊的空氣陡然變得冰冷,一個麵目模糊、人身蛇尾、曼妙身材上纏繞著裹屍布的女妖投影在吹笛人身後浮現出來,她麵部帶著極致的絕望悲痛,與此同時,無聲的恐怖哭嚎充斥著整條街道,直接攻擊靈魂和精神。
投影女妖哭嚎隻持續了兩秒,就無法維持形態地消散了,如果我的環數再高一些,維持的時間也
能更久。
但兩秒也足夠了,彩衣吹笛孩童陷入了僵直狀態,連舉著木笛的漆白雙手都頓在原地,眼神呆滯茫然。
靈魂收割。
我不敢貿然去接觸吹笛人,雖然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判定它手中的那支木笛才是本體。它並不是人類邪/教徒,而是反向吞噬過法師後,生出了心智的厄難物品化形。
雅諾提到過這種東西,它們被稱作“厄難之魔”,因為它們比普通的厄難物品更難纏,因為厄難之魔有自己的智慧,而且克製不住吞噬更多法師的渴望。
有些強大的厄難之魔,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被淨化,一直吃一直吃,最後會形成吞噬整個區域的厄難天災。到了那個階段,隻有教皇動用聖物,或者直接神降才能解決。
我吃它?嗬嗬,要真的貿然碰了,它吃我還差不多!
但厄難之魔畢竟沒有真正的靈魂,亡靈類的收割技能並不管用、看著吹笛孩童迅速擺脫了僵硬,並沒有被“靈魂收割”打到任何要害,麵容猙獰地朝我衝來,我隻能歎氣。
你說,我怎麼就攤上雅諾這個老板呢?
連個靠譜的輸出技能都沒有,淦,我想要光明女神的靈契,我想要淨化術和光明聖焰啊!
“對不起,我隻是感到害怕,剛才才會攻擊你的。”我往後退了幾步,露出驚恐又不甘的表情,看向吹笛孩童,“請讓我走吧,我和你是一樣的,都不被正神教會所容許存在,一直像老鼠般躲藏在黑暗中。”
巧言者……還有魅惑。
從剛才的反應來看,這個厄難之魔的腦子確實不太夠,可能是吃的人太少,又可能是誕生的時間太短,或者是它誕生時的狀態就比較愚昧。
果然,吹笛人遲疑了,啊,它這感人的智商啊。
五感屏蔽。
打不過就跑唄,它也不敢隨便追。就像我說的,我們都是下水道的老鼠,見不得光,它隻敢偷偷摸摸地在晚上帶走小孩,不也是因為本能懼怕星海教會嗎?
米魯爾的主教雖然隻是八環神使,但這裡畢竟是波利塔的王都,星海聖堂分分鐘能派出十環以上的人來碾碎那些不知死活的挑釁者。
我左手提著巴裡,右手抱著夏莉,懷裡護著那個三歲的孩子,一邊跑一邊喊著周圍的居民。吹笛人雖然讓所有成年人陷入沉睡,但論精神控製,我也很擅長。
意識投影——醒來,醒來,快醒來!
“咦?”一個少年清潤的聲音響起,我來不及回頭,眼看著周圍鄰裡的燈光陸續亮起,下一刻,那道虛空之門便像衝水馬桶似的,帶著無窮吸力將我吸了進去。
好的,吹笛人被我騙了兩次狂化了。
它雖然處於五感屏蔽狀態,但它可以選擇用虛空領域將我們都吸進去啊,淦。
我的眼前出現了無數扭曲鮮豔的色塊,接著,我抱著懷裡的幾個孩子,重重跌在了地上。我閉眼承受著這一下猛烈的撞擊,卻發現並不疼,身體下軟綿綿的,像是躺在了棉花糖。
還真特麼是棉花糖,我震驚地摸了摸手下散發著濃鬱香味的棉朵。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空間啊,綠野仙蹤,還是愛麗絲夢遊仙境?頭頂的藍天和太陽飽和度拉滿,大地由各種棉花糖組成,偏偏上麵還長著鮮嫩的青草、漿果叢和各種果樹,各種小動物悠遊自在地隨意走動,不遠處潺潺的溪水散發著白葡萄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