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我有一份計劃書,希望可以由蘭尼斯特在西境代理臨冬城的冰塊生意,並以此抵押借款……”艾德說著,朝身後的埃林示意了一下。
後者會意,從書桌上拿過一份文件,又遞給了書桌後的泰溫。
泰溫連眼角都沒給他一個,隻是依舊盯著艾德,不知道在想什麼。
凱馮主動接過,掃了幾眼,嘴角露出一抹譏諷,低聲給自己的兄長說了大概:
“四十萬金龍的借貸,這麼低的利息,抵押根本不夠。史塔克家不如直接搶好了。”
泰溫重重呼出一口氣,奪過文件,看都沒看,一把揉碎了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忽然起身吼道,“收到你的信!我立刻從凱岩城出發。一路沒有絲毫停留,日夜兼程趕到君臨。難道是為了看你那狗屎一樣的冰塊和借據嗎?”
獅王的怒吼響徹狼巢。
泰溫縱橫七國,從不會過分在意任何人、任何事情。
天大地大,沒有我蘭尼斯特大!
什麼超級冰塊市場、什麼金龍借款,
在他看來,都隻是芥末子一般小事。
根本不值得他親自來到君臨。
“這就是我邀請您的主要目的。代理西境的冰塊市場,並希望能借款四十萬金龍。”艾德頂住了壓力,冷靜的回答。
埃林終於緩過神來,他默默地走到書桌前,又抽出了一份一模一樣的文件。
再次……
放在了泰溫的麵前。
你撕吧,我們還有很多。
泰溫抿著嘴,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噴射出來。
從進入庭院起,泰溫就一直在施加壓力。
他在逼迫對方露馬腳,最好主動將目的說出來。
知道了對方想要什麼,才能抓到弱點,反製對方。
但他知道,他失敗了。
實際上,從收到那份信起,泰溫就明白:
他的弱點已經被人抓住了。
驕傲無比,藐視一切的泰溫·蘭尼斯特。
金錢?地位?權勢?名譽?
他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
甚至什麼都可以毫不猶豫地舍棄。
國王之手、說不當就不當。
摯友主君說背刺就背刺。
道德榮譽更是被他當廁紙,想用的時候抓來擦一下,擦完了丟彆人臉上。
唯有一樣東西,他永遠割舍不下——
泰溫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直入主題:“你是否能保證信中所說,讓我的兒子詹姆脫下白袍,回到凱岩城?”
他最重視的——蘭尼斯特家族的傳承。
艾德寄給泰溫的信,並沒有說太多的事情。
除了賣冰塊和借錢之外,他隻提到了一件事:
如果泰溫同意這些,他會想辦法說服國王準許詹姆·蘭尼斯特退出禦林鐵衛。
泰溫這一輩子什麼都可以舍棄。
唯獨家族、唯獨凱岩城的傳承,是他真正的命脈所在。
聽到這個條件,泰溫當即帶人快馬加鞭趕到了君臨,當麵與艾德談判。
聽到泰溫直入主題,艾德誠實地搖了搖頭:“我不能保證這一點。沒有人可以保證。”
泰溫一股怒氣衝上腦門:“你是在戲弄我嗎?艾德·史塔克!讓我千裡迢迢趕來君臨聽你拉屎的響聲”
不能保證,伱說個屁?
艾德雙手合握,再次搖了搖頭:“我承諾的是保證向國王要到特赦——準許詹姆·蘭尼斯特退出禦林鐵衛。”
聞言,泰溫立刻皺緊了眉頭。
他聽出了其中不對的地方。
“這有什麼區彆?”凱馮疑惑地問道。
“我會向國王請求,並保證說服他放詹姆離開。但是,假如詹姆自己不願意離開呢?”艾德反問道。
詹姆不願離開?
凱馮吃了一驚,無論如何他沒料到是這個答案。
泰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心底湧起一股怪異感。
看到兩人的反應,艾德心領神會:席恩說的沒錯。
以泰溫的勢力智謀,卻一而再地任由兩任國王拿捏住自己的家族命脈。
這著實不正常。
英明神武的泰溫犯了一個大錯誤——燈下黑。
他自始至終都搞錯了一件事:
阻礙詹姆脫下白袍、回歸凱岩城繼承人的真正黑手——
不是瘋王伊裡斯,
更不是篡位者勞勃,
而是他唯一的、最疼愛的女兒——瑟曦·蘭尼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