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冰點(1 / 1)

想到這裡,夏發痛苦地抱住腦袋。他也知道父母的偏心。 知道他們一直瞧不起自己的妻子和兒女! 知道他們背地裡沒少欺負自己的妻兒! 知道自己的妻兒在家過得很不幸福! 可那是他爹和他娘,生了他養育他的爹娘,他又有什麼辦法! 他手腳發抖地抱起了夏如蘭的屍體,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臉上的血汙心中蒼涼一片。 他抱起了夏如蘭轉身看著周圍的人,“能不能不要爭論誰負責了?先把大蘭的屍身安頓好行嗎?”他眼中含淚,聲音哽咽。 眾人看著他這樣,心中不由升起了同情之心紛紛點頭表示會幫忙。 “爸,我們去給大蘭買個棺材吧,讓她走的安穩些,在那邊也有個家。”夏發看向夏老頭。 還沒待夏老頭說些什麼,夏老太太率先不乾了,“這麼一個不知檢點沒人要的賠錢貨還要棺材!做夢吧!她也配,我看她這樣的死了也會下地獄,我看還是彆浪費錢了。” 這話可真是惡毒了,仇人之間的詛咒也不過如此了,讓周圍人聽了也不由心中發涼。 “姐姐才不用你們出錢買的棺材!她嫌臟!”此時本來在劉文懷中麵色慘白的夏若蘭被夏老太太那尖銳的嗓音驚醒,聽了這的話她真的是氣到一佛升天,強撐著抵抗腦袋一陣陣的眩暈吼了回去。 “我告訴你們,人在做天在看!你們用我姐姐保命錢的時候可小心些,小心老天都看不下去降道雷劈死你!你們彆高興得太早,狗狂被磚砸,你們出門一定要躲著點那些不長眼的磚石!” “一家子人靠著姐姐的賣身錢活著!你們也不覺得臊得慌!人活一張臉,臉都不要了還真是,真是,活的滋潤啊!你們看看自己和那些青樓妓子有啥區彆,反正都是那麼不要臉,靠著賣身活著嘛!你們還針沒資格瞧不起婊子,畢竟人家沒有跟你們一樣還自作聰明地立個牌坊!” 夏若蘭這話說的可真是…… 劉文聽了都不由抽了抽嘴角,他小心翼翼地斜著眼睛看了一下半依靠在自己懷中的女孩,這可真是……以後絕對不能和悠悠吵架,如果有爭執那一定是自己錯了,悠悠說的都是對的! 不得不說這孩子還是有很強的求生欲的。 夏家人則是被夏若蘭這一席話給罵蒙了。 特彆是夏若梅,平日裡她和夏若蘭也是總有爭執的,每次都是隻有自己罵她的份,夏若蘭那慫包聽了隻會冷笑,啥都不說,看著不是個口齒利索的人。 可誰能想到這人不罵就罷了,真開了口那可是刀刀致命,句句戳心啊。 夏老頭手指顫抖地指著夏若蘭,想要說些什麼卻沒說成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夏發有些呆愣地看著這個突然蘇醒然後一通發飆的小女兒,腦中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夏老太太尖叫著直接向著夏若蘭衝了過來,“小賤人!看我不撕爛你那張賤嘴!” 她直直衝向夏若蘭身前,抬手就想給夏若蘭一巴掌。夏若蘭此時身上沒啥力氣,她想反抗可卻力不從心。 劉文輕輕攬著夏若蘭的腰腳下微移,很是自然地躲開了夏老太太的手,而夏老太太則因為用力過大向前踉蹌了好幾步。 劉文看著俯衝向前,努力維持身形的夏老太太,突然唇角微翹很是自然的將腳下的石子踢到了夏老太太的腳下。 夏老太太摔爬在了地上。 劉文眨眨眼看著夏若蘭,表情無辜。 看著夏家混亂的場麵,村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輕咳一聲後揚聲喝到:“好了,你們彆吵了鬨哄哄的像什麼樣子!夏家的,把你們爹娘趕緊扶回去,夏三啊,你看看如蘭的後事兒咋辦?在哪兒辦?” 夏發此時滿臉的疲憊,他轉頭看向夏若蘭,目光帶了詢問的意思。 夏若蘭一言不發地看著夏發,她的心中其實也有些怨恨這位父親的,要不是他的軟弱無能,要不是他的懦弱逃避,姐姐不會有這樣的結局。 “隻要離姓夏的一家遠遠的就好!”夏若蘭輕聲說道,聲音中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小蘭,他們是你的親人。”夏發勸說,但語氣中明顯的底氣不足連他自己也明顯察覺。 “親人?!”夏若蘭聲音猛然拔高,音色尖利刺耳,然後就是一陣的咳嗽聲。 劉文皺著眉看著夏若蘭激動得有些發紅的臉以及蒼白的嘴唇,一邊輕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一邊對著夏發說,“嶽父,悠悠她累了一天了,身心俱疲,大姨姐的後事您自己拿主意吧,我先帶她回家休息一下。” “不行,他說了不算。”夏若蘭聽了劉文的話,有些激動地推開劉文,“這是我自己的事,還請夫君不要插手!” 劉文看了看自己被夏若蘭推開的手,戴著微笑收回身側,神情溫柔依舊:“悠悠,聽話。有什麼要求你可以和嶽父大人說,但你現在不適合再勞累了,和我回去休息。”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夏若蘭咬牙看了他一會兒,無奈妥協,回頭麵色不善地看著自家父親說到:“我覺得姐姐應該還不想看見那逼死她的一家人,父親覺得呢?” 夏發低著頭並未回答夏若蘭的問話,反而躊躇半天說了句:“小蘭,你已經出嫁了,是劉家的媳婦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吧。你一向比你姐姐聰明,不會把日子過得和她一樣。” 聽了夏發的話,夏若蘭緊咬下唇一言不發,目光執拗地看著夏發,像是要得到一個答複,卻又不止這些。堅持良久,最終是夏若蘭敗下陣來,她抬手用力按了按太陽穴,眼眶泛起紅暈,苦笑一聲微不可察地輕輕哼了一聲,像是同意,像是蔑視,又像是嘲笑,意味不明。 劉家人,嗬,這傻x的世道。 回劉家村的路上,夏若蘭和劉文並肩走著,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難得的平靜讓夏若蘭這一天中猶如火山爆發邊緣的情緒漸漸緩解。 緊繃的神經緩和下來後帶來的便是極致的疲憊,夏若蘭在回去後,沒來的及和劉文多說些什麼,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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