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世銘簡單交待了妻子淑華兩句,從診所出來沿街慢慢走著,他知道不管自己去哪兒,薑新禹一定會在合適的時機和自己接頭。
十幾分鐘後,一輛轎車緩緩停在孫世銘身邊,薑新禹搖下車窗,說道:“上車。”
“什麼事這麼急?”孫世銘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日本人秘密從東北調來大批軍警,種種跡象表明,這件事和清鄉運動有關。”
薑新禹把車停在路邊,附近很僻靜,即使是白天的時候,行人車輛也不多。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
“知道敵人具體的行動時間嗎?”
“不知道。不過,我估計,最有可能是在今晚或者淩晨,不會超過明晚。”
“能這麼快嗎?”孫世銘有些半信半疑的說道。
“偽滿當地也需要警力維持治安,這些軍警是臨時征調過來,不可能在堰津停留時間太久,敵人一定會選擇速戰速決。”
“好,我馬上去聯係老邱。”
薑新禹想了想:“常紅綾的事,上麵有消息了嗎?”
孫世銘說道:“前兩天老邱不在城裡,我還沒聯係上他。”
“……儘快吧。”
“我知道,今天就跟他說。”
孫世銘下了車,在街邊叫了一輛黃包車,很快消失在薑新禹視線裡。
薑新禹思索了片刻,決定把這件事也一並告訴軍統方麵。
不管怎麼說,軍統也好,中統也好,畢竟都是抗戰的一份子。
按照秦力所說,葛權已經被偵緝隊的人盯上,不知道現在脫險了沒有,麻克明的住處距離紅橋太遠,來去不是特彆方便。
況且自己是秦力潛伏小組成員,按照規定,不能再和其他線上的人接觸,有任何情報,隻能通知秦力。
薑新禹在路上買了一碗米粥,回到家後,過濾掉米粒,把米湯倒進碗裡,用毛筆蘸著米湯,寫了一封秘寫信。
信紙晾乾之後,拿出鋼筆用左手寫了一行字:近山兄,今早走的匆忙,隻好留信作彆,日後有緣再敘!張萬豐。
信的末尾是年月日。
信的內容就像一部小說的大綱,可以讓秦力任意解釋。
在信封上標明“李近山親啟”字樣,然後薑新禹換上一身便裝,揣著信出了門。
他開車來到海關總署幾百米外,步行來穿過兩條街,確認無人跟蹤自己,這才四處看了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乞丐穿著一件破棉襖,瑟瑟發抖的蹲在角落裡。
薑新禹走過去,掏出錢包抽出兩張鈔票,扔進小乞丐麵前的破碗裡。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大清早就有人施舍,小乞丐激動的連連鞠躬施禮。
“知道海關總署在哪嗎?”薑新禹問道。
“知道,知道。”
“幫我做點事,這些錢也是你的。”薑新禹又掏出幾張鈔票,在小乞丐眼前晃了晃。
“啥事?”小乞丐眼睛裡放著光,這些錢夠他吃十天半月的飽飯。
薑新禹把秘寫信遞給他,說道:“把這封信塞進海關總署門口的信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