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彪站起身,對薑新禹很正式的鞠了一躬。
薑新禹擺了擺手,說道:“彪子,你沒事吧,弄了我一身雞皮疙瘩,好好喝酒不成嗎?”
“您說的對,是我太矯情了,罰一杯!”張金彪拿過酒瓶子又斟滿一杯。
薑新禹看了一眼椅子上的行李箱,說道:“你這是打算喝完酒直接上船?”
“我怕喝多了誤事,乾脆直接上船。”
“沒關係,我一會送你過去。”
一頓酒喝到了兩個小時,張金彪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說道:“薑隊長,我得走了,誤了船可不太好。”
“好,我送你過去。”薑新禹起身招呼夥計結賬。
半個小時之後,薑新禹的轎車駛入白河碼頭。
吉野丸號名義上是商船,其實屬於日軍後勤補給船,不掛軍旗是為了避免遭到國軍飛機轟炸。
此時,跳板已經搭好,汪博堂帶著兩個青幫的打手,在入口處往來巡視。
薑新禹隻能送到岸邊,張金彪把行李箱放在腳下,抱拳拱手說道:“薑隊長,半年後再見了。”
薑新禹點了點頭,說道:“一路順風!”
張金彪拎起行李箱,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吉野丸號走了過去。
汪博堂快步迎上來,滿臉堆笑的說道:“我的哥哥噯,幾個監工全到了,就差你了,我心想是不是出了啥差頭?”
張金彪大拇指朝後比劃著,說道:“知道彪哥為啥晚來嘛?薑隊長給我踐行來著!”
汪博堂讚歎道:“薑隊長親自給擺酒踐行,彪哥這麵子真是沒的說……”
正說著話,吉野丸號上飛跑下來一個人,身後有幾個人邊追邊叫道:“攔住他!”
汪博堂一努嘴,青幫的兩個打手一左一右,扭住了那個人的胳膊。
“彪哥,我是三華,紅橋賣烤地瓜的三華!”那個人看見張金彪,一迭聲的叫道。
張金彪給他相了相麵,說道:“還真是你小子,你在這乾啥?”
汪博堂在一旁說道:“劉三華,你咋回事?不是告訴過你們嘛,上了船就老老實實待著,不要到處亂跑!”
三華連連鞠躬,說道:“汪工頭,我不去了,三塊大洋明天就給你送過去。”
汪博堂臉色沉下來,說道:“三華,你以為你是在賣烤地瓜,說不賣了就不賣了?”
船上的幾個人已經追下船,不容分說上來拖著三華就往回走。
三華急的大叫:“彪哥,彪哥,幫我說句話,我真的不想去了……”
張金彪和三華平時在紅橋總能遇見,烤地瓜也沒少白吃白拿,自恃著監工身份,他上前一步攔住幾個水手。
“汪工頭,給我一個麵子,他既然不想去了,就讓他回去吧。”
汪博堂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彪哥,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麵子,上了船就不是我說了算,這得問日本人。”
他走過去對三華說道:“再者說了,你簽了合同文書,現在中途毀約,要加倍賠償,你賠得起嗎?”
三華愕然說道:“加倍賠償?合同文書上沒寫啊……”
王博堂冷笑道:“那是你沒注意,如果不想去了,要十倍賠償安家費!”
“不可能,大夥都說沒有賠償條款……”
汪博堂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帶他上船,一會讓他好好看看合同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