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物品不同,酒、茶,是沒有嚴格意義的價格範圍,賣家想賣什麼價,就能賣什麼價,買家買賬就可以。
而胡桂奇、胡鬆奇兄弟倆,在買下酒坊、茶莊後,賣的酒火了,賣的茶也火了。
一壇酒,千金。
一塊茶磚,千金。
然而,買者絡繹不絕,短短十數日,就賣出三十萬金。
創造了京城的商業神話。
之所以內閣知道胡家酒坊、茶莊準確賣酒、賣茶錢,倒不是錦衣衛有多麼厲害。
是胡家兄弟交稅了!
以二十稅一的新商稅,胡家兄弟將一萬五千兩黃金送到了戶部的稅課司!
張居正、高拱、李春芳、陳以勤,隻覺得頭皮發麻。
胡家兄弟,是天底下第一個貪墨後,給皇上,給朝廷分錢的。
而皇上沒有派人去抓胡家兄弟,朝廷沒有派人去抓胡家兄弟,內閣沒有派人去抓胡家兄弟的原因也很簡單。
胡家兄弟收了徽商的銀兩,卻沒給同鄉、族親徽商辦事。
收錢不辦事,你憑什麼抓我?
朝廷是在商量著給胡桂奇、胡鬆奇兄弟倆蔭兩個官職,但胡家兄弟至今不是官身,功名也很淺,一個舉人,一個秀才。
影響不了朝廷決策,更影響不了皇上聖意。
或許,胡家兄弟也沒有想過影響,在徽商逐漸發覺兄弟倆隻吃金子不辦事後,就慢慢不再往那酒坊、茶莊送錢了。
酒坊、茶莊經營不善,胡家兄弟倒也爽快,低價又把酒坊、茶莊賣給了牙行。
這一來一回,胡家兄弟淨賺超過二十八萬兩黃金,即二百八十萬兩白銀。
張居正內閣還沒想好怎麼給胡家兄弟定什麼罪,朝廷中被徽商收買的官員先一步把參劾胡宗憲的奏疏送到了玉熙宮,而玉熙宮就原封不動轉到了內閣。
養不教,父之過。
文武百官在指摘胡宗憲教子無方,以及縱容兩個兒子在京收受金銀。
可是,胡宗憲現在還在進京路上,胡桂奇、胡柏奇一直在京,酒坊、茶莊的事,胡宗憲並不知情。
一團亂麻。
就在張、高、李、陳頭疼時,六部又送來公文。
言及察覺到同鄉、族親行為的胡桂奇、胡鬆奇,竟跑到了千步廊,在六部衙署門前,一個一個衙門堵著罵六部官員昏官。
罵六部官員嫉妒他們兄弟倆絕頂的經商天賦,酒坊、茶莊,全是正常經商行為,按律法交稅,犯大明律哪條法了?
為什麼劣酒、劣茶能賣那麼多的錢?
傻子多唄!
一句傻子,氣的徽商商幫在京城的幾位大掌櫃紛紛吐血。
誓要與胡家兄弟見生死!
文武百官參劾越多,胡家兄弟越是罵,仗著閣老父親,五城兵馬司,三法司誰也不敢抓人。
忍無可忍的張居正,在問過胡宗憲的進京日子後,終於發了話:“先把胡桂奇、胡鬆奇扔進順天府大牢,蔭封之事擱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