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腦袋,軍隊遲早會炫耀武力至死,而沒有脊梁,沒有骨乾,誰都能踩朝廷一腳,被踩死也是早晚的事。
元輔、次相都認同了,李春芳、陳以勤跟著表示了同意,示意胡宗憲繼續。
“內閣,或者朝官們最擔心的,莫過於手握重兵的將領擁兵自重,所以,結合軍隊的實際情況,我增加了幾道控製。”
胡宗憲翻開了初案,道:“第一點,是幕僚製度,或者說是軍師製度。
雖然聖上下旨,在全國朝範圍內,禁止官員聘請幕僚,朝廷官員的幕僚多時是為了緩解繁重的案牘。
一地刑名、錢糧、百事條目、起草公文,不是精力特彆旺盛的人,一個人根本承受不下來。
不過,聖上增設了‘政法’一職,分化了地方主官的權力,也分擔了地方主官部分的壓力,聖明天縱無過陛下。”
胡宗憲頌完了聖,方道:“但我不得不說,軍隊不同於朝廷,邊鎮主將身邊必須要有幕僚、軍師。”
胡宗憲對幕僚作用,再清楚不過了,他在當浙直總督時,徐渭助他擒徐海,誘殺汪直,以及與倭寇終戰的收集半個江南火藥火炮洗島的計劃,全都是徐渭提議,參與謀劃的。
這不是說徐渭有多麼聰明絕頂,實則是戰爭這東西,除了硬實力的對拚外,就看那靈光一閃。
人越多,靈光一閃,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的機會越大,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一人智短,二人計長。”
在上古時期,由於種種限製,軍隊的作戰樣式相對較為單一,戰鬥通常情況下以“攻、守、戰”三種模式進行,將領以及各級軍官們通常依靠號令、金鼓、旗語等方式對部隊進行直接指揮。
隨著戰爭規模的不斷擴大,軍隊規模和機動性有了極大提高,將領個人已經很難應對複雜的戰事。
因此在商周時期就出現了輔佐將領進行謀劃的軍師和幕僚群體。
而為無數國朝人熟知的“臥龍鳳雛”就是中原軍師的代表。
但軍師和幕僚們的職責通常是為將領擬定作戰計劃提供意見以供參考,而不涉及軍隊的具體運作和相關命令的執行。
但到了宋元時期,火藥武器正式進入戰場後,單次戰鬥的區域進一步擴大,對各兵種、各種火器之間的銜接度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作為將領在指揮作戰的同時還必須著力於作戰謀劃,善於運用兵力和火力,並選擇最有利的時機將其投入於最有利的方向上去爭取作戰的勝利。
這樣一來,就必須有人能夠分擔主將在一些具體事務上的責任,將主將從各種繁雜事務中解放出來。
及至本大明朝,幕僚的作用逐漸有了提升,幕僚開始出現負責傳達命令、提供各種分析、謀劃。
但作用的提升,卻沒有對幕僚、軍師的地位有顯著變化,幕僚、軍師的榮譽和功勞,還全都歸於所屬的主將。
還以徐渭為例,徐渭在這一二十年剿倭中,立下了不少的功勞,但朝廷的獎賞,卻都給了胡宗憲。
胡宗憲總覺得這樣對徐渭來說是不公平,雖說聘請徐渭當幕僚一年銀兩高達八千兩銀子,比著當朝閣老一年俸祿還高,但胡宗憲覺得,徐渭值得更多,值得更高的平台。
隻是,朝官也好,軍將也罷,麵對這樣的大賢幕僚,大賢軍師,家境若不夠富裕,再不貪墨,就承受不起了。
胡宗憲提議,在軍隊中設立專門的總幕僚隊伍和若乾個大營幕僚隊伍。
在為軍將出謀劃策的同時,也協助軍將做出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