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宮的旨意很快傳來,簡單明了的兩個字,“照準!”
錦衣衛先抓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座衙署中的徽商忠犬,然後,讓清平的三法司再去肅清其他衙署的徽商忠犬。
瘋狂殺戮的血色恐怖下,京畿之地的衙署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高效,尤其是三法司,按圖索驥抓人、殺人的速度,竟不比錦衣衛慢多少。
在司禮監掌印太監的授意下,東廠也下場了,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兼東廠提督太監陳洪,親自率隊抓捕那些‘狗官’,待身份勘核無誤後,於東廠暗獄中誅殺。
錦衣衛、東廠、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最後,連順天府衙也參與進來,對整個京畿進行肅清。
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京畿之地的官員、百姓,聞‘徽’‘商’二字而色變,唯恐避之不及。
京畿在動手,南直隸、十三省,錦衣衛也在動手。
其餘地方的抓、殺徽商都很順利,唯獨在徽商大本營的徽州府,卻出了問題。
南京鎮撫司鎮撫使王震在得到京城傳來的消息後,便立時傾司而出,撲向徽州府,以聖旨要求接管徽州府進出道路。
萬萬沒想到的是,聖旨在徽州府失了效用,徽州府衙,徽州府知府拒絕交出路權。
更要命的是,朝廷對徽商動手的事,在徽州府內發生了消息泄露。
徽州府內百姓嘩然不提,無數徽商在以萬般手段試圖逃走。
錦衣衛出手攔截,竟然遭到了徽州府府軍的攻擊。
不少徽商借機突破了錦衣衛的封鎖,逃了出去。
南京鎮撫司鎮撫使王震再笨,也知道徽州府衙上下是和徽商商幫一個鼻孔出氣的。
徽州府衙腐敗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連徽州府軍也沒能幸免。
到底是正規軍隊,在成建製的對抗上,錦衣衛顯然落入了下風,越來越多的徽商順著徽州府軍打開的缺口逃出生天。
王震與徽州府知府數番交談無果,終於明白之前純粹是在浪費時間,於是乎,命人分去金陵、杭州府,以及中都鳳陽。
聖旨之下,孝陵衛,東南軍隊,和中都鳳陽的中都留守司兵馬得到響應。
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封鎖了徽商所有逃跑路線,所有東南戰船全部揚帆起航,禁止一切船隻下海,施行全方位封鎖。
大量徽商被抓到,連審都不必再審,在哪抓到就在哪殺,包圍圈不斷合攏,徽商不得不回到徽州府內,借助府軍力量求活。
孝陵衛、東南軍隊、中都留守司兵馬在向著徽州府進發。
而就在這時候,王震收到了徽州府知府陳平的‘申文’。
說是審文,其實應該算是戰鬥檄文,上來就痛罵錦衣衛都指揮使陸炳是“權奸都指揮使殃商,勢壓無容控訴,與嚴嵩之流無二。”
罵完了陸炳,往後的話,更是難聽:“欲赴闕上書,以聲錦衣衛禍國殃民之罪,欲興兵決戰,以誅北鎮撫司之逆。”
興兵決戰四字,王震看得刺眼無比,但徽州府知府陳平依然沒完,罵完了錦衣衛後,直接對朝廷,對聖上發出威脅:“民情忿怒,鼓噪不服,若聖耳閉塞,不及時處理,誠恐釀成大變。”
王震接了這份申文,臉都白了,紙卷悄無聲息的從指縫滑落,腦海中回蕩著四個字。
“徽民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