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就是周玄周先生?
原本,他見周先生搞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教出來的弟子又見識非凡,寫的書籍也針砭時弊,一陣見血,應該是位讀了很多年書的老先生,沒想到,竟然是位如此年輕的少年郎。
蕭玲瓏更是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
她也以為,周玄先生應該是位讀書多年的老學究,胡子頭發花白,說話文縐縐,可沒想到,竟然是位飄逸出塵,風流倜儻的俊俏郎君,比她竟也年長不了幾歲。
蕭玲瓏在京城也見過不少相貌堂堂的青年才俊,可竟然都被這位滿腹經綸的周先生給比下去了。
蕭玲瓏不禁多看了幾眼,可一時間又覺得老盯著人家看是不是有些失禮,臉蛋一紅,忙低下了頭。
“先生莫怪,是蕭某眼拙了。”
蕭天權收起書,連忙起身微微施禮,神色愈發恭敬起來,蕭玲瓏收起活潑好動的性子,躬身施禮。
“在員外麵前獻醜了。”周玄問道。
“在下有一事不解,新朝初立,正是需要治世能臣的時候,先生如此大才,為何不為朝廷效力?莫非,先生不願?”
蕭天權很好奇,讀書人,怎會沒有為國報效之心呢?
“不是不願,而是不想。不怕仁兄取笑,當好這個教書先生,是在下最大的宏願了。”
他上輩子就是個大學老師,已經習慣了三尺講台,為學子傳道受業解惑。
讓他入朝為官?
還是算了吧。太麻煩了。
他沒有這麼大的報負跟誌向。
“先生雅量,是蕭某失言了。”
蕭天權心中不免失落,如此大才,卻不能為新朝所用,著實可惜。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相談甚歡,等反應過來之時,天色已經晚了。
“蕭某與先生一見如故,先生這本書,可否借在下拜讀幾日?蕭某一定歸還。這錠金元寶,就放在此處,全當押物,您看如何?”
這本《論當今天下形勢》,蕭天權還沒有讀完,他想帶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定能有更多感悟。
“員外若是喜歡,拿去便是,還?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周玄歎了口氣,“周某已經決定關閉書院。今日相談甚歡,這本書就送給員外,當做禮物了。”
雖然可惜,但是他不能不管舅舅。
舅舅待他如親子,他不能自私到不管舅舅的死活。
至於那些貧寒的學子……
他度眾生,可誰來度他呢?
“先生如此謫仙一般的人物,竟也會為俗世所累,著實可惜。實在是當朝者的過失啊。”
蕭天權明白周玄想要關閉書院的原因,心生內疚,同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殺意頓起。
廬州府尹!
這個兔崽子!
新朝正是需要治世能臣的時候,他曾經也頒下聖旨,若舉薦大才,必重重有賞。
可廬州府尹為了嶽父褲兜裡麵那點兒碎銀子,竟然埋沒周玄這般大才,當真是該死!
連私利與國政都分不清楚,這樣的狗東西,也配當廬州府尹?
不行,琅琊書院不能倒,這般大才,應該桃李滿天下,為新朝教出無數治世能臣才是!
“先生莫急,學院之事,說不定,還有轉機。”
蕭天權拱手笑道。
周玄搖頭……
能有什麼轉機?
廬州府尹位高權重,他隻是一個教書先生,得罪不起。
“先生,蕭某就先告辭了。”
蕭天權正準備離開,卻發現不遠處的蕭玲瓏捧著一本書,靈動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已經讀了整整一下午了。
“該走了。”
蕭天權走了過去,寵溺地揉了揉蕭玲瓏的小腦袋。
“走?這麼快嗎?”
蕭玲瓏依依不舍地將手中那本書放下。
隻見那本書封麵幾個大字,《論當代女性之覺醒》。
這本書她已經看了整整一下午了。
書中的道理對她的世界觀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她也想像書中描述的女子一般,有自己獨立的思想,不依附男子,而是跟男子一起,為新朝出一份力。
可時間過得也太快了。
這本書她還沒有看完呢……父皇怎麼就不能多聊一會兒……
“走吧,彆看了。”蕭天權溫柔地說著。
“好吧……”
蕭玲瓏有些不情願,依依不舍地望著不遠處正在整理書籍的那道遺世獨立的身影,恭敬地行了個弟子禮。
一定還會見麵的!
蕭玲瓏在心中暗暗說道!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