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近這段時間,不建議令公子去參加京城裡那些大小詩會,可能……他扛不住……可以去南方州府碰碰運氣!”
於是乎,景隆帝已經徹底崩潰了!
與陳無相對視一眼,臉色漆黑如鍋底,已經是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不錯!相當可以!
算是看出來了,這混賬東西,就是屬泥鰍的,滑得很呐!
簡直不是個好東西啊!
你在謹小慎微個什麼?
接著上次跟太子閒聊時,關於那取仕製度改革的話題,繼續往下詳細地說啊!
哪怕說錯了,朕又不砍你腦袋!
陳無相又何嘗不是滿麵無奈,腦袋都疼得厲害?
與景隆帝你瞅我我瞅你,可最終,也隻得放棄……
也算看出來了,眼前這小兒,實在滑頭得很,要是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恐怕就難免引起對方警覺。
半晌,才隻得話鋒一轉,壓低聲音,“不過倒是王相公,不但一身才華,更是不少超凡的見識……”
“為何不選擇入朝為官,大展宏圖一番,也算為社稷為百姓,謀一番功勞?”
“對了,老夫雖隻是商賈出身,但因為生意關係,在京城中,倒也認識幾個當朝官員……”
“老夫可以幫忙引薦,為王相公拿到一個舉薦機會的!”
可沒想到,話沒說完,隻見這家夥,卻是沒好氣一瞪眼。
一副如看白癡的眼神,“做官?做什麼官?”
“每天累死累活,還搞不到幾個錢!”
“像本老爺現在這樣,有著十幾畝薄田收著租,再有官府每個月補助幾百個銅板……”
“順道再做點小生意,每個月賺個十來萬兩銀子,然後再娶個媳婦……”
“天天小酒喝著,鹵肘子醬骨頭啃著,悠哉悠哉小日子過著,它不香嗎?”
“彆說做官,哪怕是當今皇帝,天天睡得比狗晩,起得比雞早,有我這小日子過得舒坦嗎?”
“他喝過這樣甘淳的美酒嗎?吃過這樣美味的菜品嗎?”
“所以,做官是不可能去做官的,這輩子也不可能做官的!”
於是乎,陳無相也不想說話了,印堂漆黑如鍋底!
……
接下來倒是平淡無奇。
一頓飯,推杯置盞,一邊吃著肉一邊喝著酒,聊上些家長裡短風土人情,倒也痛快。
直到下午申時,陳無相這才攙扶著已經有些微醉的景隆帝告辭離開。
走出烏雞巷,兩人自然迅速便鑽進早等候在路口的馬車中。
“混賬!潑皮無賴!”剛在車廂內坐好,景隆帝卻也忍不住滿腔怒火了!
鐵青著臉,陰鬱得都快刮出幾斤寒霜來,一聲嗬斥,“這混賬小兒,簡直就是條泥鰍,實在可恨!”
“要不是看他卻有濟世之才,而且又為朝廷立下如此功勞,朕今日非砍了他腦袋不可!”
一時間,硬是氣得,身體都不停哆嗦,“空有一身才華,空有一肚子見識,可就是打死不往外吐!”
“這也就罷了,愛卿你再聽聽,他都說的什麼混賬話?”
“什麼天天小酒喝著,鹵肘子醬骨頭啃著,小日子它不香嗎?年紀輕輕,怎能如此不思進取?”
“那做官,就是為了掙錢嗎?為了享樂嗎?”
陳無相滿臉苦笑,不說話。
不知多久,景隆帝臉上怒氣才終於緩和一些。
可依然咬牙切齒得厲害,一聲冷哼,“罷了,回京!”
“朕算是看出來了,那混賬東西,不但奸猾得很,而且還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他不是不想做官嗎?甚至為了不引起朝廷的注意,連那細鹽提煉技術,如此驚天大功都舍得拱手讓人嗎?”
“得!回京之後,朕這幾日便擬旨……”
“不但該給的賞賜,爵位、官職、封地、宅子,朕要重重地賞,甚至還可以給他賜婚!”
“不把他往前逼一逼,他是不會上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