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王老爺,又緩緩沉吟道,“當然,我說的,不是傳統的排兵布陣的打法……”
“而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那夏國,最擅長的,不正是長途奔襲作戰,打完就跑橫衝直撞麼?咱大康又何不運用同樣的手法呢?”
“這種打法,兵不在多而在精!”
“說白了,隻需精挑細選兩三萬名擅騎射的精銳騎兵,直插草原腹地!”
“核心要點,便是長途奔襲,閃電迂回穿插偷襲!”
“其一,閃電作戰,必須追求速度,以戰養戰。輜重糧草,隻會成為騎兵的累贅。”
“其二,以消滅夏國精銳力量為唯一目標!哪怕是繳獲了再多的錢糧與牛羊牲畜,也一律不得帶走,就地銷毀!”
“說白了,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重創夏國的騎兵,徹底斬斷慶國的手腳!”
“而且恰巧這段時間,慶國夏國也同樣雪災嚴重,誰也不會料到,大康會突然發動進攻。”
景隆帝眉頭緊鎖,沒說話。
卻見這小兒,又苦笑一聲,“其實這些,說起來輕鬆,真正要做到,依然很難!”
“最重要的,便是領兵出征的主帥的選擇!”
“這個人選,才是重中之重!”
“說白了,眼下大康朝,雖然名將不少,可要麼擅長的,依然是傳統排兵布陣的打法,已成了固定思維!”
“要麼,都已高官俸祿封侯拜爵,對他們而言,不敗便是最大的功勞!”
“因此,朝廷可考慮,挑選一名從未上過戰場,銳意進取的年輕將領!”
“當然,這個就看皇帝的眼光是否獨到了!”
哎,說了這麼多,也隻能純粹當佐酒的閒聊而已。
儘管,若真能趁著夏國尚且同樣處於雪災之中,凍死的牛羊牲畜不少,出其不意將其重創,到時候,待到慶國大軍壓境,大康也再沒了後顧之憂。
至少不必擔心,腹背受敵,壓力會輕了許多!
可要做到這些,根本天方夜譚!
究根結底,那主帥人選,就成了極大的難題。
畢竟,前世曆史上,也就出了霍去病那麼一個靠閃電戰封狼居胥的天才將領!
寂靜!一時間,飯廳之內,陷入一片死寂!
景隆帝死死望著眼前這小兒,卻已是滿麵駭然!
不知為何,突然之間,隻感覺心臟跳動得厲害,大腦都嗡嗡地響。
雖然這家夥,一番什麼長途奔襲閃電戰的言論,聞所未聞,也聽得他暈乎乎的,卻又總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至少,身為天子,如何不知,或許這已是要解決大康麵臨兩線作戰生死存亡的危機,唯一的突破口了!
說白了,與其等著慶國夏國同時大兵壓境,倒不如放手一搏,先砍了慶國的一條胳膊!
哪怕失敗了,也影響不了什麼大局!
況且眼下,夏國慶國,同樣正處於雪災中,不正是動手突襲的好時機?
這小兒,怕真是個妖怪吧?腦子裡,是隨時都有奇思妙想啊!
至於主帥,他景隆帝腦子裡,倒是瞬間有了個人選!
一時間,喉結上下鼓動著,太陽穴都突突跳動得厲害,嘴角若有若無一聲呢喃。
“丫頭,朕就給你這次機會!你與這混賬小兒的事能不能成,就看你有沒有這氣運了……”
而此時,陳皇後與長公主趙瀾,又何嘗不是滿麵震驚,麵麵相覷得厲害?
接下來的時間,倒也平淡無奇。
這個沉重的話題,終究不適合聊太多。
直到一壇子“悶倒牛”被喝了個底朝天,午飯也終於結束。
隻讓王修唯獨沒料到,飯局剛一結束,這趙老哥便稱,突然想起京城老家還有點急事需要處理,便領著媳婦閨女,匆匆離開了。
……
時間轉眼,已是十一月二十六。
大吉之日,宜嫁娶,祭祀,求子。
卻正是早便定下來,藍平縣公王修與那和親的南楚長公主朱妙語,婚典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