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帝頓時神色一愣。
眉頭緊皺,詫異萬分,完全不明所以。
岐山關大捷?什麼大捷?
岐山之地的堪輿圖,他早與朝中一眾武將,研究推演了無數遍……
麵對三國合盟,十多萬精銳敵軍的猛烈攻勢,岐山守軍唯一能做的,恐怕也隻有後撤到岐山關一帶。
一邊布防堅守,一邊等待朝廷援軍。
雖占據地形優勢,易守難攻,可終究實力相差太懸殊,能堅守半個月不被攻破,就已經是天大的奇跡了!
更重要的,那岐山關總體由兩座高聳入雲的奇峻山脈形成,全是陡峭懸崖,人跡罕至……
就算要殊死一搏,從兩側高山發動偷襲,也根本絕無可能!
怎麼可能會有大捷?
抬頭望向陳皇後,卻見對方,同樣滿麵疑惑與不信。
儘管如此,也隻得起身,大步朝外麵走去。
剛與皇後走出殿門外,便隻見在一宮內小太監的帶領下,後麵行色匆匆跟著一個身穿盔甲行伍打扮的漢子。
約摸三十來歲,個子不高,但身材結實,皮膚黝黑,看著倒是個憨厚老實之人。
至於腰間佩刀,自然早在進宮之時便解下。
明顯這一路行來,那小太監已交代過宮中禮儀……
瞬間,便已大步衝到兩人跟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有些緊張,一聲大呼,“末將,岐山駐軍振武將軍麾下百夫長,暫領藍平縣公座前親衛曹武,拜見陛下與皇後娘娘。”
至於此人口中振武將軍,景隆帝自然清楚,名張敢,昔日京畿大營駐臨州守軍振武校尉……
當初前任臨州判司徐敬之,擅自調動城防司官兵,欲給太子與那王修小兒栽贓一個暴民造反的罪名,緝拿下獄,也正是那張敢,率大軍入城護駕。
再後來,與南楚那場才學比試大獲全勝,兵部尚書錢正臨機專斷,命這張敢率領幾千臨州守軍,一同前往岐山之地接管防務。
至此,才升了振武將軍。
可此時,景隆帝哪顧得了深究這些?
早已按捺不住滿心希冀,聲音都有些發抖,“你是來報捷的?”
可沒想到,這曹武卻根本一臉懵。
一副憨憨模樣,幾分錯愕。
可在皇帝皇後麵前,根本不敢抬起頭來,使勁搖頭,“回陛下的話,末將不是來報捷的,是來要人的!”
“末將是奉藍平縣公之命,前來奏請陛下,速速征召些兵馬前去支援,他快頂不住了!”
話音未落,陳皇後身子猛地一顫。
失聲驚呼,“等等!你是說,藍平縣公王修,他還活著?”
然而,隻見這曹武,反倒更懵了,老實巴交,“好端端活著啊……”
“而且,就在末將啟程,快馬加鞭趕來京城前,縣公爺一頓飯還喝了一壺小酒,啃了一整根烤羊腿。”
於是刹那,陳皇後再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