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此刻隻感覺整個人都快炸了。
如遭雷擊,腦瓜子嗡嗡地響。
哪怕多年以後某一天,在梁都城領著這北方大國兩個年幼的皇孫,偷偷溜去花樓喝酒聽曲兒……
再回憶起此刻初次見到他們的皇祖母時的情景,依然心有餘悸,萬千感慨。
倒不是因為,這個曾無數次被他在心中腹誹,定是鬥雞眼朝天鼻滿臉麻子,奇醜無比不敢見人,就連那篇洋洋灑灑言辭如刀的《討伐慶國女帝之檄文》,也被他罵上一句“頭大如牛蓬頭曆齒”的慶國女皇帝……竟是生得如此傾國傾城!
僅僅著一襲淡黃長裙,站在那裡,便隻如眾星邀月,直讓天下萬千粉黛失了顏色。
而真正讓他瞬間震驚得無以複加,心臟撲騰撲騰亂跳都快提到嗓子眼的……
卻是隻見眼前這女子,無論那絕美的容顏,還是那曼妙婀娜的完美身段,甚至一顰一笑,竟然……
瞬間,完全讓他看得眼睛都直了,驚詫得下巴都快滾到地上來。
然而這時,倒是女皇帝身後那兩個宮女,率先反應過來。
麵含慍色,一聲嬌斥,“休得對陛下無禮!”
與此同時,遠處那一隊禁軍侍衛,同樣麵色猛地一沉,“護駕!”
手已齊刷刷摸向腰間橫刀,一窩蜂就要殺氣騰騰猛撲過來!
可沒想到,不等有所動作,女皇帝卻隻是一擺手,“都退下吧!”
短暫驚訝錯愕之後,便已瞬間恢複了身為一國天子的威嚴氣勢與從容。
語氣平靜卻極具威嚴之勢,“王郡公雖為康國之臣,更是永寧郡主的郡馬,朕的堂妹夫,又怎會對朕圖謀不軌?”
緊跟著,隻是神色淡然望向他,貝齒輕啟,“王郡公看朕的神情,為何竟這般古怪?”
“難不成,以前曾見過朕?或者,曾經見過與朕長得頗為相似的女子?”
“又或者,以王郡公的猜測,朕必定是長得奇醜無比,頭大如牛蓬頭曆齒。此次親眼目睹,大相徑庭,心中失望?”
“畢竟在王郡公心中,一個內心扭曲變態還手段霸道狠毒的皇帝,怎可能會是一個容貌醜得似乎並不太過分的女子?”
“嘶……”王修嘴角猛地一抽。
黑著臉,不說話,隻是雙眼死死打量著她。
卻奈何,李輕眉依然神色平靜,帶著些許疑惑。
娥眉淺皺,“永寧郡主,乃是齊王的嫡孫女,而且自幼朕都將她當親妹妹一般看待……”
“此次,朕這妹子,終究要遠嫁康國,不遠千裡,異國他鄉!”
“朕心中難免唏噓感慨,才決定出宮走走,也算送一送她!”
“但讓朕好奇的,朕雖是微服出宮,可除了隨行侍衛,暗中同樣藏著不少身手不俗的暗衛,滴水不漏護衛朕的安全……”
“而王郡公,是如何突破層層暗衛,到了朕的跟前?”
“如果沒猜錯,你是借了郡主的令牌?”
一聲無奈長歎,“朕這傻妹子啊,還真是這樣,這才剛剛成了婚,便對人家掏心掏肺了,就連慶國郡主的令牌都可隨意外借了!”
可話音未落,語氣說不出的冷漠,“王郡公與郡主雖為夫婦,可冒用郡主令牌,可同樣是大罪!你即便身為康國之臣,可朕也同樣有權處置於你!”
頓了頓,卻又冷冷道,“朕看在永寧郡主的份上,兩國又剛剛才簽訂了休戰和平的契書,可以不追究,但這塊令牌,你不能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