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說好了要給新生輪換上場的機會,就是隻留一個首發位置出來。
音駒和梟穀的二三年級都是如今隊伍中的中堅力量,尤其是豪強梟穀,生源充沛,選手熟練,留給新生的機會更是不多。
因此兩個隊在人員上的變動不大,就顯得這唯一空出來的,即將交給新一年級選手的位置上的人壓力很大。
對於音駒的選手們來說,初入高中,第一戰就是迎戰東京豪強,冠軍種子選手的梟穀,即便隻是練習賽,心理壓力也是拉滿了。
音駒不弱,但也終究和種子選手差著一點距離,這是大家心裡都清楚的事實。
教練還是比賽前才通知,這壓力突然從天而降,作為主將的黑尾鐵朗比他們提早知道這件事自然要考慮一下幾個新生的心理健康。
而對梟穀的新人則更是,第一次和前輩們,還是這樣優秀的前輩們,很難不緊張,擔心自己守不住豪強的底褲。
他們那邊定人還要定得早一些,木兔光太郎雖然看著不似能懂這些事情的人,但有著相當敏銳的嗅覺。
經赤葦京治稍微提醒,木兔光太郎便想為新生做些什麼。
於是才有了兩個主將為了消除新生們的焦慮不安,鬨出這麼一場荒唐戲碼。
看到國中時期奉為絕對強者的選手們私下裡也不過隻是平凡吵鬨的男高中生,心中的緊張感多多少少也能放下一些。
——話是這麼說。
等到真的親眼看到木兔光太郎一記重炮打穿三米線的時候。
蘇枋隼飛的心臟就像那被重重砸在地上的排球一般。
咚咚咚。
如同是木兔光太郎的扣球直接扣進了他的胸腔裡,反複回響。
“好驚人的力量。”蘇枋隼飛不禁出聲感歎。
說實話,在商店街的時候,各種怪力蠻神的角色也不少見。
無論是從憧憬風鈴的過去,還是這一路陪風鈴走來。蘇枋隼飛收斂自己,見識了太多強者。近百斤的人輕鬆舉起丟開都不在話下,更遑論是輕輕一個排球。
甚至以一般人的視角來看,那種械鬥的視覺衝擊力和恐懼型,絕對遠超排球。
這是不一樣的世界。
可那是蘇枋隼飛習以為常的生活。
比起那些,這份力量打出來的球,給了他超越往常的震撼。
他似乎有點理解這些人為之興奮的點了。
從運動中汲取的腎上腺素,讓人心跳不停。
“好想親自接一次試試看啊。對吧?”身邊還沒上場的夜久衛輔說出了蘇枋隼飛的心聲。
蘇枋隼飛卻連忙否認:“不,我這種連入門都還沒的家夥不敢有這種越距的想法。”
“這有什麼的,列夫你怎麼想?”
灰羽列夫難掩嘴角的激動,“我想攔下來!不……我一定會攔下來的,靠我的身高!”
夜久衛輔拍了一下灰羽列夫的後背,“給我靠技術啊!”
“我還沒有那種技術嘛!總有一天,我等我成為音駒的ace的時候,我一定比他得的分多!”灰羽列夫信誓旦旦。
“你這就給我放棄攔網了?”
不過夜久衛輔又指了指灰羽列夫,“這個家夥,比你先來的,昨天你也看到了,你們兩個差不多半斤八兩,他都這麼自信,你沒什麼好自謙的,隻要是打排球的,看到那種球都會想要防防看吧。”
夜久衛輔靠單手攔住灰羽列夫不滿地張牙舞爪,“畢竟,彆看他剛才那個樣子,那可是全國級彆的主攻手啊。”
蘇枋隼飛認真聽完夜久衛輔的話,重新將目光投向了賽場中。
“說實話,我還完全看不出他的強大之處。我想,應當不止是力量的差彆才是,所以才會有想要試一試的,不切實際的妄想。”
他的排球知識差得太多了。
如果說在看到木兔光太郎的球之前,蘇枋隼飛對自己和黑尾鐵朗他們的差距認知,是從風鈴到音駒的距離的話。
那他和木兔光太郎之間的距離,簡直是從日本到珠穆朗瑪的距離。
因為他根本看不懂他們之間的差距。
他看不出那一球所蘊含的實力之深,隻能清晰地感知到打穿三米線的力量的淩厲。
蘇枋隼飛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這一片未知的領域,他不過才掀開畫布一角,就已經窺見不見底的深海。
他匆匆入局,想要尋找執念的原因。
實在是太狂妄了。
但夜久衛輔說的也沒錯。
他想接一次看看。
或者說,他想防守一次看看。
無論是用接的,還是用攔的,又或什麼彆的方式都好。
擺在麵前的困境,追上去,跨過去,才不愧對蘇枋隼飛曾經的宣言。
如果他因為這就怕了,不就真的成了逃兵了嗎。
思考間,木兔光太郎又拿下了一分。
孤爪研磨接球不成,排球打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被彈飛,穿過蘇枋隼飛的耳畔,砸在體育館的牆壁上。
簡直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耶!今天的我,狀態超好嘛!”木兔光太郎拿下一球之後,舉著雙手和他的二傳擊掌。
“嗯,請木兔前輩一直保持。”赤葦京治甩了甩,麵無表情地誇獎。
第一個輪換上場的犬岡走撐著膝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對孤爪研磨說:“研磨學長,對不起,是我沒攔到位才讓他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