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小姐怎麼樣?”
晚飯後,諾曼主動去洗刷了碗碟,回到客廳,阿貝爾正坐在壁爐前雕刻木雕,身邊放了一排已經刻好的貓頭鷹,見他過來,隨口問了一句。
諾曼到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看著他手指靈活轉動,木頭碎屑“簌簌”落下,在地麵堆成小小一堆,像絨絨的草垛。
諾曼看著那些“草垛”和旁邊的貓頭鷹小隊,回答:“莊重,矜持,守禮……一位標準的淑女。”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很聰明。”
阿貝爾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很高的評價。”
認識五年,在一起四年,他可是很了解自己這位伴侶的,雖然表麵上看上去,諾曼一幅好好先生的樣子,對誰都很溫和,但實際上呢,這人懶散,冷淡,最不耐煩無謂的交流。
特彆是在教學上,礙於老師的身份,諾曼會多點耐心,可要是三遍五遍還講不明白,這人就會開始生氣,雖然那不會發火,但抿起嘴唇、冷下臉色的模樣多有壓迫感,看看那些眼淚汪汪的小蘿卜頭們就知道了。
鎮上再調皮搗蛋的孩子,到了冷著臉的諾曼麵前都要變成鵪鶉,瑟瑟發抖,不敢造次,以至於鎮民們現在跟自家兔崽子們鬥智鬥勇時,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再搗蛋,我就讓諾曼先生來了。”通常都能取得不錯的效果。
而現在看著自家伴侶和緩的臉色,阿貝爾笑了笑,看來那位愛麗絲小姐,起碼在理解力上,很讓諾曼滿意。
他吹掉木雕上多餘的木屑,給貓頭鷹小隊又增加了一名新成員,隨後重新拿起一塊木頭雕刻,繼續閒聊。
“艾伯特先生怎麼會想要請你去當家庭教師?”
諾曼想了想:“似乎是艾伯特小姐過段時間要嫁去王都,王都最近流行天文學,艾伯特先生和艾伯特夫人想讓艾伯特小姐嫁過去之後能融入貴族夫人們的圈子,有些話題聊。”
“王都啊……”阿貝爾皺了皺鼻子,像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記憶,“的確,王都的貴族們比較排外,要是被瞧不起就麻煩了,艾伯特先生和艾伯特夫人考慮得很周到。”
他繼續雕刻,沒再談論這個話題,專注著手上初露模樣的貓頭鷹。
諾曼也沒說話,他正在克製自己。
他看著阿貝爾。
青年坐在壁爐邊,低著頭,認真地雕刻著手裡的木雕。
壁爐的火光在他的眼中跳動,給新綠色的眼睛染上一層橘黃,那些細密的睫毛像是黑色的蝴蝶翅膀,時不時撲閃一下,撓得人心裡發癢。
他的臉頰也帶著薄薄的橘紅,看起來飽滿瑩潤,仿佛散發著香氣。
諾曼不自覺吞咽了一下,移開了目光。
這具身體早已被魔力同化成他的一部分,隨著侵蝕程度加深,會越來越偏向他的本體,而他的本體……實話說,並不是擅長克製欲望的類型。
但再怎麼說,他也不能真的把阿貝爾吃掉。
這種衝動隻能轉化成另一種。
諾曼忍了忍,起身走到阿貝爾身邊,從背後抱住青年的腰,把臉埋在青年溫暖的背上。
“諾曼?”阿貝爾有些詫異,這種帶著些依賴的舉動,諾曼一向很少做。
聽不到回答,青年臉上的疑惑又變成了擔心:“怎麼了?”
諾曼搖了搖頭,欲望在心中蠢蠢欲動,甚至幻覺般地感受到了喉嚨的乾渴,想要咬開懷裡人的皮肉,吮吸底下滾燙甘甜的鮮血。
他帶著些渴望的呼喚:“阿爾……”
阿貝爾聽懂了,他愣了一下,臉色慢慢變得紅潤,低聲說:“不是昨天才……”
諾曼抱著他不撒手。
僵持了一會兒,阿貝爾有些無奈地放下刻刀和木雕,拍拍手:“好吧,但我得先去洗個澡?”
諾曼把他拉起來,親吻他的嘴唇,控製著不去咬破那層薄薄的皮膚,含含糊糊說:“一起。”
“等等……喂……諾曼……”
……
清晨,諾曼起床時,阿貝爾也醒了。
“再睡一會兒嗎?”看著青年臉上隱隱透出的疲倦,諾曼問道。
阿貝爾打了個哈欠,也起床穿衣:“不了,老薩姆說南邊森林裡有熊的腳印,我今天要過去看看,路程有點遠,早點出發,不然回來要天黑了。”
諾曼愣了一下,有些愧疚:“你應該早告訴我。”
要是知道阿貝爾今天要去巡邏,昨天他就忍了。
阿貝爾衝他眨了眨眼睛:“滿足愛人的需要也是我應儘的義務,你說的,我們可是伴侶。”
他攬住諾曼的脖子,親親他的臉頰,笑著說:“不過我今天不想做飯,所以,作為伴侶,親愛的諾曼先生,可以請你為我準備一份早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