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爾有些撓頭,都不在家吃飯了,怎麼還是肚子疼?
就在這時,他看見了騎士小隊急匆匆離開的身影,想了想,還是沒有跟上去。
在不是必要的情況下,他並不想和教廷有太多牽扯。
而且安德魯知道他的身份,如果真的需要,他一定會主動過來,沒來就是不需要。
阿貝爾收回了視線,繼續坐在原地,等諾曼回來。
忽然,不遠處有人在喊他,“阿貝爾。”
是薩裡神父。
阿貝爾起身走了過去。
老神父笑嗬嗬的,臉上帶著喝酒後的紅潤:“你怎麼一個人?諾曼呢?”
阿貝爾:“他肚子疼,剛剛出去了。”
“肚子疼?生病了嗎?明天我,嗝,我給他拿點藥水。”老神父說著說著,打了個酒嗝。
阿貝爾看見了他手中空空的酒杯,還有身邊空空的酒桶,不禁扶額:“神父,你這是喝了多少?”
“沒多少,也就一、嗝……一桶。”
阿貝爾:“……”
大概是因為產地的關係,羅格鎮的人大多喜歡喝酒,但像薩裡神父這樣,一次性直接喝一桶的,也是少見。
“你繼續等,嗝,我回、回去了。”薩裡神父放下酒杯。
阿貝爾無奈歎氣:“我送您吧。”
喝了這麼多酒,路上彆再摔著,年紀大了可經不得摔,而且……
他抬眼看了看騎士小隊剛剛離開的方向。
安德魯他們去的似乎也是教堂,薩裡神父一個人回去,說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還是他一起跟著去好了。
薩裡神父擺擺手:“不用,你繼續……嗝,等諾曼,我自己、自己回去就行。”
阿貝爾:“沒事,我等會兒再回來也是一樣的。”
見他堅持,老神父就笑嗬嗬地答應了,兩人離開人群,慢慢朝教堂走去。
……
教堂內。
諾曼已經找完了雜物間。
雜物間裡的東西多,費了一會兒功夫,但依然沒找到。
那麼就隻剩薩裡神父的臥室了。
諾曼走進臥室,目光掃視一圈,在書桌上看見了一個銀色的瓶子。
他眼睛一亮,快步過去拿起銀瓶,打開後,熟悉的威脅感傳來。
找到了!
諾曼高興地把瓶子放進懷裡,正要出去,忽然聽到一陣極低的響動聲。
那是一連串快速且輕微的腳步聲,從教堂外傳來,正在朝這邊靠近。
井然有序,秩序分明。
騎士團?諾曼一怔。
隻有潛行才會發出這種動靜,騎士團會潛行過來,顯然是發現了教堂裡有危險。
暴露了。
諾曼眼神微沉,目光從兩個被打暈的騎士身上掠過。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但很顯然,是這兩個騎士在暈倒之前發出了消息。
電光火石之間,諾曼果斷拉開薩裡神父的衣櫃,從裡麵掏出一件漆黑的牧師袍,扯掉礙事的裝飾,又從中間撕裂,往身上一披。
薩裡神父的臥室隻有一扇很小的窗戶,諾曼鑽進去有點困難。他這會兒要離開,要麼從大門出去,要麼打破教堂兩邊的彩色玻璃出去。
騎士團現在已經到了門口,馬上就要進來,他隻要一出臥室,肯定就會被看見。
諾曼比老神父高了一截,但牧師服足夠寬大,撕開之後就是一個簡易的披風,勉勉強強可以把他罩住。
調整了一下“披風”,諾曼感覺還不太夠,又把旁邊床上的床單一掀,往腦袋上一罩,再把牧師袍的袖子拉過來,當做係帶係在脖子上。
這樣一來,外麵看上去他就像披了一件棕色的兜帽,裡麵則是一件漆黑的長袍。
搞定身上的偽裝,諾曼看了看一片狼藉的臥室,有些心虛地彆開眼。
……對不起了,薩裡神父,但是,總之先讓他把身份藏好!
在他做這一切時,教堂的大門悄然打開。
憑心而論,騎士小隊的動靜其實非常小。
他們都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戰士,潛行的本領都是一等一的。
但備不住諾曼實力超標,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站在臥室門後,聽著外麵的聲音,差不多就能知道騎士們的位置,心裡盤算著怎麼這些人中間穿過去。
打是不可能打的,對麵好歹是個聖騎士,他這副人類的身體實力比本體差得遠,就算能打過,也要耽誤很久。
時間拖那麼長,要是阿貝爾找不到他,擔心了怎麼辦?
腦子裡正在模擬等下出去的路線,諾曼忽然看見眼前亮了起來。
純白的光雨飛散到他身上,他的感官一下就變了,四周的空氣裡好像充滿了無形的粘稠膠水,讓他的行動都有些遲緩起來。
諾曼:“……”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諾曼此時的感覺,那就是——
誰家好人上來就用大光明術啊??
這麼看重他的嗎??
魔王大人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十分深沉。
曾經身為魔王的時候,諾曼沒少見過這個魔法,那幫聖騎士經常一見麵,就是一招大光明術糊到他臉上。
當時諾曼並不在乎,就這種程度的光明魔法,隻夠給他照個亮的,但是……現在他在乎!
這具身體連他本體實力的十分之一都發揮不出來,對光明術的抗性也沒有本體強,被這麼一照,要是不做些什麼,他很難在不殺死這些教廷騎士的情況下離開。
魔王大人心中暴躁吐息,該死的勇者!要不是擔心他會打上門來,他哪用這麼束手束腳?!
心裡把代表勇者的盔甲小人踩了又踩,諾曼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深淵的力量開始湧動,他的氣息一瞬間沉寂下去,身後的布料裂開兩條縫隙。
黑暗中,一對寬廣的龍翼無聲展開。
……
不遠處,阿貝爾猛地抬頭,看向前方那座純白的建築。
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