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熙將沈驚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t國首都最頂級的醫院。
重傷加失血過多,沈驚覺的情況十分危急。
霍如熙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麼哭過,但看著好兄弟麵色煞白,躺在床上被醫護人員推入搶救室的大門,脆弱得一碰即碎的樣子,他眼淚無知無覺地泌出眼尾,又讓他迅速擦掉了。
“霍先生。”
身後傳來一把清亮的聲音,霍如熙怔了怔,迷惑地轉過身。
“你是那個……”
他隱約有些印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那回在沈氏酒店舉辦的高級酒會上,唐俏兒帶來的男伴。
“柳隨風,你可以叫我柳醫生。”
話音未落,身著手術服的柳隨風便從霍如熙身邊一掠而過,擦肩時他嗓音沉定地說,“你朋友的傷交給我就好。”
“你?!你是醫生?!”
霍如熙滿目驚愕地盯著他,“你不是在盛京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唐樾讓我來的。”
提及唐樾,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男人,柳隨風俊秀的眉一擰,心卻跳得劇烈,“他具體的沒跟我說,隻說他這次做的事,凶險非常,可能需要醫療援助。
所以我昨晚,就已經在這家醫院等著了。”
說著,男人又傲嬌地輕笑了一下,“本來我都打算走了,這回一看得虧沒走。沒有我,是不行哈。”
他啊,就是特麼犯賤!
唐樾那狗男人都那麼欺負他了,結果人家一個電話,他還是屁顛屁顛地過來幫忙了。
想他柳隨風在國外是出了名的gay圈天菜,多少男人對他展開火熱攻勢,豪門貴公子都隻配舔他的腳指頭。
可偏偏,麵對唐樾,矜貴優雅,內斂禁欲的男人,他竟然就這麼一個猛子紮進這情濤孽海,難以自拔。
就在柳隨風即將推門進入搶救室的刹那,霍如熙扯著嗓子喊了句:“喂!你是不是真的靠譜啊?!我兄弟的命可就交到你手裡了!”
柳隨風並未回頭,隻淡淡回了句:“嗤,這世上妙手仁醫的,也不是隻有白神一個。”
*
另一邊。
今晚的行動剿滅了南島的軍火販,可以說是把t國這條生財產業鏈上的大佬給徹底得罪了。
汪卓雖然被抓,但現在t國軍方和警方的人已經得到風聲有了動作,他們一行人現被囚禁在了境內,無法返回盛京。
那就更不要說,把汪卓這個大活人帶回去了。
且更麻煩的是,國內和t國這邊還沒有引渡條例,唐楓在盛京就是向上級申請也無法通過國內警方的力量幫到他們。
情況變得十分棘手!
眼見一時半刻無法回盛京,唐俏兒也不急了,離開南島後直接把車開到了醫院,準備不眠不休地守著沈驚覺。
白燼飛押著五花大綁的汪卓在一輛車,唐俏兒和唐樾乘坐另一輛。
路上,她緊緊攥著大哥的手,唐樾也將她冰涼的小手放在溫熱的胸口上捂著,憂心忡忡地凝視著她因為過度緊張,已不見血色的秀顏。
他隻覺掌心汗涔涔的,像握著一塊寒冰,無論怎樣都無法驅散她的寒意。
“小妹。”唐樾輕輕喚了唐俏兒一聲。
她茫然抬眸,紅腫的眼眶像噙著盈盈露水,呆呆地盯著他。
人,還活著。
可靈魂,卻好像已經去了沈驚覺身邊,抽離了這具美麗的軀殼。
唐樾幽幽歎息了一聲,揭開一顆衣襟的扣子,雙手從領子裡將自己常年佩戴的一枚銀製十字架取了下來。
“沈驚覺醒來後,你把這個送給他吧。”
說著,唐樾將項鏈放在唐俏兒掌心,合上她的五指。
“大哥,這……這是……”她美眸微瞠,十分訝然。
“這項鏈不值什麼錢,但對我來講還挺有意義的。我把它戴在身上有十多年了,這十年來屢次我身處險境或是遇到大.麻煩的時候,它都在冥冥之中保佑著我,幫我逢凶化吉。”
唐樾苦笑,目光卻有著灼透的力量,“事到如今,我也做不了什麼,一切要看天意,看沈驚覺自己的命夠不夠硬,能不能撐過去。
而我,隻有虔誠地為他祈禱,寄一絲希望於神明。俏俏,希望你彆笑話我。”
唐俏兒吸了吸紅彤彤的鼻子,忍不住又哭了,咧著嘴撲到唐樾懷中哭得像個可憐巴巴的小丫頭。
“大哥……謝謝你……謝謝……”
“傻丫頭,再說謝,我可就生你氣了。”唐樾寵溺地嗔怨了一句。
唐俏兒心中百感交集,哭得更厲害了。
“俏俏,等沈驚覺醒來後,你好好對他吧。最起碼,彆再找他麻煩,彆再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