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鼬再次醒來就是在自己家了。
廚房中傳來速食咖喱的味道,一聞就是他在廚藝上相當苦手的老父親的作品。
他仰躺在自己的床上,雙眼有些乾澀地眨了眨。
“啊,你醒了啊。”
再轉過頭看到的就是端著盤咖喱飯的織田作站在門口的模樣,熟悉的速食咖喱的味道中摻雜著熟悉的辣椒的味道,讓人聞著就有種打噴嚏的衝動。
注意到他的視線織田作頓了頓,耐心道,“醫生說你醒來先不要吃這種東西,我去給你端粥。”
說著就放下手中的咖喱飯從廚房端了碗粥出來。
粥是白粥,連顆蔥花都沒的那種。不過看在是織田作做的份上就算是糊的鼬也能吃下去,更何況看起來好歹能吃了。
他撐著自己坐起來,喘了口氣之後才開始小口小口地吃粥,見他開始吃飯織田作也撈過自己的那份,坐在床邊埋頭吃起來。
“學校那邊我幫你請了兩天的假,”織田作同自己的養子說道,“需要我在家照顧你嗎?”
鼬感受著熱度從喉咽下,“不用。”
“異能力的事情,太宰說可以幫著遮掩一下。”
同鼬達成共識之後織田作迅速進行著下一項議程(bushi),“國木田老師那裡?”
“沒關係的,”鼬歪了歪頭,“老師的話不會宣揚的。”
“那就好。”
父子兩人悉悉索索地吃著飯將事件始末溝通一遍,某個跨越半個日本而來的組織利用幻術與其它異能者入駐橫濱卻沒有拜會地頭蛇港口黑手黨,又加之進行的人口與器官販賣,幾乎是遭到了黑白兩道的共同追緝,連作為港黑底層的織田作這兩天都在忙著事件的收尾工作。
——雖然隻不過是清理那個被當做據點的廢棄船塢與排查還有類似存在的小嘍囉做的工作罷了。
織田作之助一臉淡定地將養子想知道的事情交代出去,又想起某位數學老師前來拜訪時評價的“這孩子過於成熟”。心下轉了轉,決定將話題導向一個不怎麼嚴肅的方向。
比如——
“太宰可是很擔心你哦。”
比如孩子的朋友之類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即使是鼬也並不想在昏睡之後直接對上某個人性繃帶浪費裝置,原本也算不上熱絡的氣氛瞬間冷凝下來。
某種程度上而言,真不愧是織田作呢。
——
第二天鼬就重新收拾好書包上學去了。
原本織田作之助還想著給孩子一個緩衝的時間,結果黑發的男孩隻是抿著嘴仰頭看了他一會,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敗下陣來。
總覺得鼬君無師自通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圍著粉色草莓圍裙的養父大人一臉沉著地思考著,在視線觸及一大家子的合照上咲樂小公主亮閃閃的笑容的時候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
不過鼬去學校倒不是為了什麼學習。
實際上早在上學之前他就將這學期乃至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課業“預習”完全,要不是作為扶養人的織田作認為他應該交一些同齡的朋友再體驗一番學校生活的話,這家夥能夠原地跳級一級保底不設上限。
這也是老師們能夠放心鼬的原因之一了。
不過這就說遠了,鼬堅持去往學校的最大原因實際上是國木田獨步。
這也是他此時此刻站在辦公室的原因。
“真的是十分抱歉,”向來乖巧的男孩站在金發男人麵前一個鞠躬,隻留下一個黑黑的腦勺與蒼白的後頸,頗有一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國木田一臉淡定地扶了扶眼鏡,內心卻瘋狂跳出了無數個SOS。
啊啊啊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麼鼬君一來就抱歉啊他做了什麼嗎沒有啊啊啊!
或許是感受到數學老師的欲言又止,埋著頭的男孩抿了抿嘴繼續道,“在電車上的時候我的自作主張讓您擔心了。真是十分抱歉。”
他這樣解釋道。
麵色端正的老師一言不發。
這讓即使大敵在前也沒變顏色的男孩再度抿了抿嘴,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隻能將頭低得更低了些。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後,這僵持一般的二人終於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