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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這廝,即使是在藏龍臥虎的橫濱也是掛的上名號的人物。
港口黑手黨的“雙黑”之一,港口黑手黨最年輕的乾部,據說即使是港口黑手黨內部,也對這個有著眾多黑暗曆史的少年心懷畏懼。巨大的權勢與威名下是少年人腳踏著的屍山血海,而立於其上的少年帶著詭秘微笑,同每個見到他的人伸出代表著死亡意味的懷抱。
而他本人亦是如此。
隻是滿是求助意味的請求之下,得到的隻有如見鬼魅的恐懼厭惡。
但在宇智波鼬這裡,這家夥最多不過是父親的友人。
哦不對,最近還是幫了自己一個忙的家夥。
因此在半夜三更發現對方扒拉著自己的窗戶的時候鼬沒有反手一個電話打給警察局,而是默默凝視了貼在自家窗戶上的少年半晌後扭過頭,披上了一件外套。
他在這邊穿的是弟弟們選的一件睡衣,淺藍色的底料上印滿了憨態可掬——也就是幼稚的小黃鴨,數十隻小黃鴨忠實地同主人一起,盯著某個半夜來訪的客人。
“喲,鼬君。”
客人先生並沒有被數十隻小黃鴨盯著的鴨力,不知道遇上了什麼好事的少年笑得眉眼彎彎,扒拉著窗戶全然沒有身為不速之客的自覺。
在一本正經和眉眼彎彎對視半晌後鼬無聲地歎了口氣選擇妥協。
月色如水,鼬淌著月色而來。
如果這幅情景放在一個妙齡少女身上的話定然又是一段情愫暗生,可惜的是鼬一不是女性二不是少年,最多讚歎一句這孩子一副上好皮囊。
更遑論在樓下靠著電線杆等他的人雖還隻是個少年,卻已經是個中老手,憑借著自己那副女性都得退讓一二的外形勾搭過不少的美人,小手一揮願意陪他自殺的美人能從橫濱東邊排到西邊。
因此他隻是帶著若有若無與的笑意,眼見著確實好看的友人一步步從樓上下來。
“喲~好久不見了鼬君。”
少年招財貓似的朝著鼬揮揮手將友人召喚過來,在鼬來到之後卻又一言不發隻顧著傻笑。
鼬不忍直視地垂下了眼。
“找我有什麼事?”
他言簡意賅地問道。
“呀不是已經說過了嘛,”太宰撐著臉頰,“我們不是好久不見了嘛,正巧經過這邊就來看看……莫非鼬君不歡迎我?”
鼬淡定地抬起頭直視他,雖然沒說話,在場兩人都知道動作的意義。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不過太宰治之所以為太宰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他不在常人的範圍之內。
在這種空氣安靜一片尷尬的氛圍內,同夜色融為一體的少年怔愣了一下,茶褐色的眼瞳中什麼東西閃動一下,被迅速垂下的頭所掩蓋。他一隻手虛虛握拳伸到麵前,肩膀不時抖動,看起來就像是因為友人的否定難堪到哭泣一般。
可是太宰治。那個說出名字能嚇哭一群壯漢的太宰治,著實不是個會做出這種行為的人。
鼬自然知道,他連表情都沒變,眼見著旁人以為要哭的某人突地迸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廝一邊笑還一邊過來撈住他肩膀,念叨著什麼“果然鼬君超有趣”之類的整個撲了上來。
“太宰先生……”鼬無奈地將八爪魚一般的少年拉開,嘗試將氣氛轉回原本的嚴肅去。
“彆著急啊鼬君,”整個伏在鼬身上的太宰眼見著差不多踩在一顆心掛在樓上幼崽們的鼬的底線邊上,就著欺負矮個子的姿勢貼近友人,“我今天來找你可是有重要的事哦。”
所以你就說啊。
如果是常人定然已經這樣吐槽了,但鼬隻是偏了偏頭,示意某些時候心性和家裡那群小鬼差不了多少的太宰繼續說下去。
“啊,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這樣說著的少年擺出一副不滿臉,轉瞬之間又欣喜起來,“啊有了有了~!”
“原本我是準備在這樣美好的月色下跟鼬君交流~一番感情的~”他鼓起嘴,“不過現在看來鼬君似乎不太想要和我談心的樣子呢。”
誰會在大半夜和你這家夥談心啊!
——某位太宰口中的黑漆漆的小矮人先生在的話定然會萬般嫌棄地說出這句話了,但更為內斂的鼬隻是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墨玉一般的雙瞳中看不出情緒。
一隻手伸過來遮住鼬的雙眼,他略為茫然地“回視”過去,隻聽到少年人的一聲輕笑。
“我聽說鼬君的眼睛能夠變色?”視覺被遮掩後連少年的聲音都變了些調,鼬不動聲色,隻聽比先前更沙啞一些的聲音在自己耳畔詢問,“是鼬君的異能力吧?以眼睛為媒介的幻術能力?”
鼬下意識繃緊了身體。
於是耳邊傳來輕笑,“彆這樣戒備我呀,”
似是歎息一般的語調在他耳邊響起,但在這種情況下卻失去了往日蠱惑人心的作用,莫名其妙帶上一種委屈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