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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在看到福澤諭吉時看到男人手中似乎拿著什麼。
等到他走到男人身邊,福澤社長就已經做出了雙手交叉攏著的姿態。
男孩好奇而隱晦地看了眼攏住的衣袖,又在被男人發現之前禮貌地收了回去。
“福澤社長,”他仰著頭,從這個角度看人總是格外冷峻的,又加上福澤諭吉本就是一副嚴肅的麵孔,這樣下來的視覺效果能嚇哭一堆小孩子。
尚且屬於小孩子範圍的鼬卻隻是仰著頭看他,獨屬於孩童的明澈雙瞳緊緊盯視著他——這讓向來不受孩子歡迎(江戶川亂步除外)的福澤諭吉心下微動。
“天色不早了,”最終他隻是冷著臉說道,“怎麼還在外麵逗留?”
這話乍一聽起來像是怪罪,但隻消稍微細心一些,便能發現男人的重點其實是催促回家。
鼬隻是眨了眨眼,就理會到福澤諭吉的言下之意。如果是另一位大齡兒童的話大概就會抱住麵色冷峻的男人山呼“社長是在關心我嗎那麼一起回家吧”了吧,但雖然足夠聰慧能夠領會到福澤諭吉的善意,不論是性格還是二人的熟悉程度都不足以支撐鼬作出亂步式行為。正當他準備認認真真回複一番這好意時,卻見原本看著他的男人視線下移,目光聚焦在他的腳下。
什麼東西貼近腳踝還上下磨蹭了兩下的感觸很快傳來,鼬也低下頭,同一隻不知從何流浪而來的黑□□咪對上眼。
“喵~”
有著一身黑色光滑皮毛的家夥衝他打了聲招呼,頗為依戀地蹭了蹭他。
鼬不得不蹲下身來,或許是感受到他的驅逐之意,黑色的小家夥隻是喵喵叫個不停,毫不含糊地一屁股坐在他腳上。
鼬:……
他嘗試著動了動腳,原本作出一副“我很乖巧”的家夥在他動了動腳之後一個利落的翻滾滾到了地上,整隻貓攤成一坨貓餅鋪在地上。
他這是……被碰瓷了?
連扶老奶奶都沒被碰瓷過的男孩難得無措地眨了眨眼,蹲下身戳了戳渾身漆黑的小家夥,自覺得到關注的黑貓抖了抖Jio一個翻身,頭就伸了過來,柔軟的短毛拂過鼬的手指,正是黑貓乖巧地用臉蹭著他。
鼬君……鼬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麵對碰瓷的人類他尚且可以辯駁或是使用其他手段,但麵對一隻碰瓷的貓……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當這時一隻小魚乾伸到了黑貓麵前,鼬抬頭看去,一臉冷淡的社長一隻手攏在懷中一隻手拎著隻小魚乾,相當認真地逗著一個勁蹭他手指的黑貓。
但顯然毫無效果,這家夥連看都沒看伸到自己麵前的小魚乾一樣,甚至還換了個方向將魚乾和男人一起拋之腦後。
空氣中有那麼一絲絲的尷尬。
但福澤諭吉還是那副冷淡的麵孔,間自己的小魚乾毫無作用之後順從地將之收回自己袖中。
——鼬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動作有一點眼熟。
好像在自己看到福澤諭吉的時候對方也是正以同樣的姿勢收回了什麼東西。
並不在意自己的窘態被看到的福澤諭吉淡定地同鼬對視,正當他準備同以往一樣遠遠圍觀——不如說現在的距離他已經很滿意了——可愛的貓咪的時候……
“請問,能給我一根小魚乾嗎?”貓一般的孩子仰著頭看他解釋道,“這孩子或許是餓了吧。”
福澤諭吉:盯——
鼬:乖巧眨眼。
總之最後兩人在將福澤諭吉帶來的小魚乾喂完之後還在一旁的便利店買了些其他東西,才將碰瓷的黑貓大爺伺候得舒舒服服。
隻是不知道是否是鼬的錯覺,這位深不可測的社長先生身周甚至有粉紅的泡泡輕飄飄地飛舞。
嗯,錯覺吧。
目送聲稱天色已晚而送自己回家的社長先生在路燈燈光下遠去,轉過頭就和一雙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輝的金綠對視。
“噯?”發出這聲音的並非鼬,但也不是那隻黑貓。
兩隻黑毛生物同時轉過頭,便見一手提著塑料袋的織田作之助站在後方,一手拿著鑰匙看著麵前某種程度上相當詭異的畫麵。
“這孩子是鼬君帶回來的嗎?”他問道,在兩貓,不是,一人一貓的空隙間掏出鑰匙開門。
鼬還沒回答,曾經有過碰瓷先例的某貓就相當乖巧地“喵”了起來。
開鎖的聲音頓了頓,議題在短短開門的時間直接過渡到——“你有準備好養小貓的東西嗎?”
鼬:不,我沒準備養貓。
“名字呢?有取嗎?”
黑貓已經踩上了他們家的地板,相當乖巧地被一家之主撓著下巴。
“這樣可不行啊。”他的老父親相當憂慮地轉頭看著他,用一種規勸的語氣說道,“如果要養貓的話一定要在方方麵麵都準備好啊。”
鼬徒勞地張了張嘴,眼見著在極短時間內被勾走心神的養父同厚著臉皮跟在自己身後回家還登堂入室的黑貓相處地越來越和諧甚至準備暫時做點貓飯給小家夥墊肚子的情景,相當老成地歎了口氣。
反正他找到了一份兼職,再養一隻貓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
大概。
這樣想著的時候相當會看眼色的黑貓噠噠噠地溜到他腳邊,喵喵喵地扒拉著他的褲腳就像要往上爬。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