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孩子們萬眾矚目的鼬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揮揮手將淚眼汪汪的弟弟招呼到懷中。
“沒關係的,”他揉了揉男孩的一頭短發,“哥哥不會丟下你們的。”
抱著黑貓的咲樂:“那佐助呢?”
“啊,這個嘛……我想想哦。”
“鼬哥!”
“哈哈哈當然不會的,”從咲樂手中接過黑貓的男孩手法熟練地擼著黑貓,垂下的雙眼中是不可名狀的溫柔,一直隨著話語盤旋著轉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佐助也是我們的家人啊,我怎麼會扔掉他呢?”
“我會好好保護你們的啊。”
“鼬哥萬歲!”x4
*
織田作一直昏迷到第三天。
整整沉睡了兩天的男人一覺醒來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好生修養,而是提著木倉就往戰場衝去。
怎麼想都不覺得自家老父親是這種衝動好戰人設的鼬拐著彎打聽了下,從太宰那裡得到織田作是為了支援芥川才去的原因。
“太宰君隱藏了什麼吧……芥川君和父親素不相識,能讓父親去支援他的話……唔,是因為同時和父親與芥川君有聯係的你吧。因為太宰君在某些是上幫了忙而覺得自己欠下人情,因此決定幫助太宰君看中的屬下……之類的?”
對方一臉你猜啊的表情。
覺得自己猜的差不離——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的男孩想了兩秒,決定兩邊對半,芥川和太宰各在他心裡打了兩大板。
這天織田作很晚才回到家中。
鼬將慶祝他出院的那碗據說能祛除晦氣的麵熱了又熱,在他皺著臉對融成一攤的麵餅思索是倒掉呢還是倒掉呢的時候終於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啊,你還沒睡麼?”
“再等您回來,”鼬將手中的麵餅放在桌上,“要吃麵嗎?”
“喔。”
父子倆的交流就此戛然而止。鼬知道自己其實該乘機問問事情始末,即使織田作選擇閉口不談他也能從言語中窺知一二並推測還原出事實的大概模樣,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在燈光下吃麵條的老父親,想問的話都堵在了心口,慢慢地吞回了肚子裡去。
但他不問,卻不代表幾口嗦完麵的織田作不說。
紅棕發色的男人在燈光下慢吞吞地吃麵,突然注意到算不上大的房間中似乎缺少了什麼。
“佐助呢”他疑惑著,看著鼬的麵色遲疑道,“你不會是把它扔了吧”
做了好大一番心裡建設的鼬:“……沒,在幸介他們那邊。”
說完便見一隻手握著筷子的織田作盯著自己。
“怎麼了”他遲疑道。
“不,”織田作之助喝掉剩下的麵湯,“我在想,鼬君已經都知道了吧。”
——語氣篤定,讓人連反駁的力氣都無。
鼬難得地挫敗了,他誠摯地回答養父的問題,“事實上,除了阪口先生的事和這次爆炸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連作為情報來源的芥川這段時間都忙於工作而難得接近,更彆說套出情報了。
聽到回答的織田作做出沉思的表情,“嘛,那也差不多。”
“隻是最近我似乎招惹上了新的仇家……對方對我似乎相當感興趣。”
話語間有少見的憂愁。
“唔,遇見難纏的對象了嗎?”
“稍微有點。”
這樣的話從織田作嘴中說出來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奇妙了。雖說男人是耿直而坦然的類型,但大多數事情在曾經為生存所迫學會了各種各樣技能的織田作麵前都變得十分容易解決。
再加上他本身又是港黑的底層人員,日常遇到的最苦手的事也不過於調解某出軌高層的正妻和高層的我矛盾,而類似於抱著□□衝在前線的我任務早在龍頭戰爭他也不是沒做過,但對於前殺手先生來說,這種任務恐怕比調解矛盾還來的簡單那麼一二三四個度。
但即使是苦手男人也不過說一句“真是煩惱啊”,畢竟他自認不是什麼能力超群的大人物,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無法解決的事情。
但這並不代表“難纏”這個形容詞經常出現在織田作之助的口中。正相反的,能夠得到這個評價的人從織田作金盆洗手之後就沒再出現,現在重出江湖的形容詞也代表了另一種意義。
但那個人是織田作嘛。
被收養的這些孩子似乎都對這個名字這個人有這盲目的信心,因為是織田作之助嘛,所以什麼事情都沒問題的。
向來早熟的鼬也難以脫離這盲目信任的範圍,最終也隻是掙紮著清醒地問了句“那這幾天我需要去那邊住著嗎?”
已經自覺開始洗碗的織田作沉吟,“有空的話就去看看吧。”
***
但就在這句話說過的第二天,鼬無比感激自己在放學之後轉彎去了孩子們的住所。
他去的時候路途相當寂靜,暮色落滿天邊,像是將緋紅的染料稀釋後潑墨一般潑在了天際。
遠處鴉鳴響起,無由地營造出一股荒涼意味。
鼬默默前行的腳步頓了頓,不做聲色地快加快了步伐。
當他來到孩子們寄居的那家餐廳,空無一人的餐館和出奇的清淨讓他不得不想到更多,鼬幾乎是拔腿就跑,一邊呼喚孩子們的姓名一邊往樓上跑去。
但在這途中,沒有任何人回應兄長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