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個男人突然笑了起來,帶著說不出的蒼涼與喜悅重複,“抱歉了,作之助。”
最後他還是發現了。
織田作垂下眼,卻並未回複對方。
但紀德也無法在意了。
這個失去了祖國失去了榮耀,甚至連生存的意義都失去過的幽靈終於在異鄉閉上了雙眼。
最後的時刻,他是否有回到自己曾英姿勃發的戰場呢?
一陣腳步聲傳來了。
“織田作! !”
穿著黑色西裝的少年奔跑在洋房中,瘋狂地奔馳到“織田作之助”死亡的地方。
站在他身後的真·織田作之助無力地捂住了臉。
“那個……太宰?”他看著連繃帶都不小心被蹭掉的太宰伸出了手,發出無力的呼喊,“戰鬥已經結束了啊。”
所以不用這麼真心實意了。
一臉哀慟的少年頓了頓,用一種堪稱哀怨的語氣回到,“可是人家的友人都離開人家了,就不能讓我難過一下嗎?”
雖然不知道這感覺叫什麼,但在這一刻,織田作之助是真心實意地感到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感覺堪比曾經被無數條眼鏡蛇盯視的地步。
向來老實誠懇的男人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隻能求助一般望向自己的養子。
鼬無聲地歎了口氣,“太宰君。”
“是是在呢~!”閃著星星眼的少年舉起手,“我的演技怎麼樣?!”
“……十分出色。”
簡直是表演十級。
眼見著這兩人互動的織田作掏出香煙,深覺自己已經無法融入年輕人的世界。
隻是剛點燃煙,便眼見著兩雙不同又相似的雙眼灼灼地看著自己。
他想了想,同時揉上兩個孩子的頭。
“做得很好。”
他如此說道。
***
在外來的組織被消滅之後橫濱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雖說說起來原本意圖攻擊港口黑手黨並以此辯識對方是否有殺死自己的資格的組織最後殞命於港黑一個普通成員之手的話說出去簡直就像什麼不入流的神奇,織田作之助就是那種掃地僧似的人物,但不論是也好人物也好都沒有傳入普通民眾耳中哪怕一星半點。
“這也是自然的,”太宰不悅地撇撇嘴,“畢竟這次官方不好出手,自然會幫解決事情達成合作的港黑掃尾。”
“哦這樣,”織田作端著一盤子蘋果出來,看見太宰伸著懶腰往玄關走去的背影,“晚上回來吃飯嗎?”
“啊不了不了晚上有人請客就不用在意我了——”
插著兜的少年兜兜轉轉,嫻熟地拐進一家有著橙色燈光牌的餐廳,走進去沒幾步就聽見有人的低語。
“所以要考慮一下嗎?”說話的男人同對麵擠眉弄眼,“我們能夠提供專業的異能訓練以及將你父親家人的住處什麼的都處理乾淨,相對的你隻需要幫我們做幾年的事——這筆買賣可是相當劃算的啊。”
坐在男人對麵的人隻是張了張口還沒說話,便被從身後攬住自己脖頸的人吸引去了注意力。
“不行不行——”說這話的少年親昵地將黑發男孩往自己這邊壓了壓,“這家夥可是已經被預訂了的。”
他手下一劃,從風衣口袋中取出一枚子/彈塞給男孩,“我不是叮囑你記得把這東西帶在身上嗎?”
鼬乖巧地接過子/彈道謝,任由對方不動聲色地讓坐在對麵的男人——來自異能特務科的我種田看清子/彈上的紋樣。
那是來自傳承數代的意大利最大黑手黨的家徽,現在出現在這裡某種程度上代表了這頭龐然大物的意思。
類似於“這家夥我罩了”……之類的。
種田看上去並不意外,露出了意料之中但還是極為遺憾的神色。
“那你呢”他很快轉移了目標,“這位小哥要不要來我們這裡工作啊”
一副傳銷組織賣安利的口吻。
鼬默無聲息地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聽著兩頭老奸巨猾的狐狸插科打諢,在兩方談定的時候適時起身告退。
——反正這一切都和他沒關係了。
他百無聊賴地想,因為和某個鳳梨的賭約,現在他不得不賣身給他身後的龐然大物。
“那麼,這之後就拜托您了。”他想起某個從電話中傳來的略微有些失真的聲音,深覺有一種把自己賣出去的悲愴。
“彆說得像是把自己賣掉了呀鼬君,”被尊為裡世界之王的男人輕笑著,“彭格列可是十分歡迎你的到來。”
“當然,我們也能將你的顧慮一一消除,這是件雙贏的事才對呀。”